第六章：复变[第1页/共12页]

“徒弟说：‘……苏儿这丫头，向来没下过山，不识人间险恶，我内心实在担忧。’师伯说道：‘玉不琢不成器，让她受些磨难，对她何尝没有好处。苏儿法力不弱了，自保已经充足了，你也不消太担忧。’”

数十年来，这是保护阵法第一次被激起。赶来的众弟子们都大感新奇，三三两两围在内里天井，窃保私语。都猜想这个偷入房中的仇敌究竟是谁。

雷手紫莲感喟半晌，从袖中拿出一样黄色物事来。恰是在隋真凤房中被三妖拦下的小东西。

秦苏哀哀抽泣，跪在地上不住叩首：“师伯，你罚责我吧，苏儿作错事了，你狠狠地罚责我吧。”

三名弟子几近不信赖本身的眼睛，失声惊呼。连雷手紫莲面上都是一愕。

胡不为只是丢魂，皮上麻痒可还能感受获得。被那只虫儿在他髯毛堆里爬来钻去，好不难受！身上没法行动，那皮肉便本身颤抖牵动起来。床前的小娃娃看了，睁大眼睛。他看到他爹笑了！

这时阵法已活，偷灵魂之事早成空谈，秦苏只盼望能够逃出门去，免被同门发明。便在杂声涌动的那一刹时，她从桌下翻滚出来，足下一蹬，身子借力弹起，直向书房外飞冲。此时奋力逃命，她哪还敢留不足力，快如穿花胡蝶。眨眼便掠飞丈寻。

一个多月时候，胡炭完整成了脏孩儿。衣裳沾满泥草，膝盖处磨穿了洞。脸上黑的黄的，说不上很多古怪名色，又鼻中两条细弱夺命青龙，从腊月到四月里再无间断之时，伸缩矫捷非常，若让富朱紫家的蜜斯看到了，怕不真被吓到。

隋真凤只想减轻爱徒的罪恶，哪想过返还胡不为的灵魂。她大摇其头，道：“苏儿，你为了报恩而擅自去拿东西，事情尤有可原。徒弟不怪你，你归去吧。那姓胡的狗贼恶贯充斥，人神共愤，徒弟自有事理，你不消再说了。白娴！徐燕！你们把秦师妹带回房去！”

好快！倏忽劲风劈面。只如铁锤打击脸孔，饶是秦苏多年学法。竟然当不起这威压之势，口鼻呼吸不继。额上如被巨灵神劈面一掌，顿时昏了畴昔。

白娴叹了口气，无可何如，只得说道：“我也是偶尔听徒弟说的，唉，徒弟如果晓得我把事情奉告你，怕不要剥了我的皮……师妹，你还是去问她白叟家好了……”

隋真凤一怔，道：“甚么话？你说。”

炭儿指着胡不为道：“婆婆，你看爹。”那婆子转脸去看。正看到胡不为似哭似笑，歪着一边嘴不住抽动皮肉，倒唬了一跳，问：“咦！你……你醒了？！”

白娴说到这，便愣住了。秦苏看她：“完了？”白娴点点头，道：“嗯。我怕徒弟她们发觉，没敢再听下去，听到这里就分开了。”

那姓关的师妹问道：“大师姊。它身子那么大，在屋里如何活动啊？那也展不了手脚呀？”

隋真凤眼中变幻着光芒，神采庞大已极。她略略压下表情，用尽量和缓的语气问道：“苏儿，这些日子过得还好么？”

蒲月初五到了，恰是端五节。玉女峰的弟子们一早就起来采艾草和菖蒲，有人缝香囊，有人打扫天井，到处喧声笑语。灶房的嬷嬷们挨个房间送雄黄酒，秦苏的房里也领了一碗，只是没人动它。

徒弟罚不罚责倒在其次，经此一过后，秦苏的名字已经染上污点了，却教她如何去面对徒弟？如何面对同门？设想到徒弟绝望的神采，秦苏只恨不得立时咬舌他杀了，倒也费事洁净。但是不知惠德使了甚么体例，让她咬合有力，别说咬舌头，便是咬只虫儿也一定咬得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