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灭神香[第1页/共3页]

宋立言起家畴昔，扫了下头一眼：“宋洵，依你看，这掌柜的可有题目？”

楼似玉屏住呼吸，神采严厉极了，待瞥见那香再也冒不出烟来，才松一口气，收回了帐本。

“不必。”宋立言返身归去前堂，“你们还是做事便是。”

翻滚的烟雾没过了她的膝盖，此人却也毫无反应。宋立言不断念肠察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不得不放弃思疑——

这是夺神香，乃上清司对劲之作，一旦扑灭，百步以内妖气必消，是上等的宝贝。

夺神香的烟雾消逝殆尽，堆栈各处重新变得清楚，仿佛洁净了很多。宋立言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就见头一间房门口非常随便地挂着个“天字一号”的牌子，排闼出来，灰尘劈面。

楼似玉对付地笑着，心想此人还用别人担忧呢？他不去让别人有差池都算好的了。

“再查查吧。”宋立言垂眸，又想起那掌柜的看他的眼神，皱眉道，“把她上三辈都查清楚。”

并且，它很贵，十两银子一根，不还价。

“可我如果偏疼这香，就喜好点它呢？”

楼似玉假装没发觉，兀自低头翻着账册。

霍良偷偷打量大人的面色，感觉内心发忤，正踌躇要不要上前打个圆场，却听得宋立言慢条斯理地开口：“掌柜的放心，堆栈的买卖迟误不了。官邸要补葺，出入不便，你这堆栈既然离衙门近，那本官且就住上两日，直到结案。”

如果在场的人都能瞥见这烟的话，那他们会很诧异，不过半臂长的一根细香，烟雾却起得很大，如高山瀑布普通从香头涌出，翻滚欢娱地卷过堆栈的每一处，蔚为壮观。

楼似玉的盗汗当即就下来了，抱着帐本挡在身前，诡计解释：“这香味儿太大了，怕是闻着伤身子，我那儿有轻些的檀香，这就拿来给大人点上？”

“是。”

这掌柜的不是妖，因为没有妖怪能在夺神香的烟雾里站着。

“有劳。”

“你们掌柜的，开这堆栈多久了？”

楼似玉天然也是跟着走的，只是，撩开后院门口的帘子，她问了李小二一句：“人呢？”

“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堆栈人来人往，甚么龙蛇都有，哪儿说得上谁可疑不成疑呢？”李小二铺好床，转头笑，“大人如有甚么叮咛，尽管叫一声，小的随时候着。”

“掌柜的有话说？”宋立言斜眼扫到她，侧头。

“掌柜的技艺敏捷，真不愧是狼爪下逃生之人。”他轻扣桌弦，皮笑肉不笑地夸她。

后院墙上的男尸已经被取了下来，盖上了白布，背着木箱的仵作恭敬地朝宋立言拱手：“大人，此人致命伤为咽喉处的兽齿咬痕，内脏全无。就血迹和身上刮痕来看，堆栈不是其咽气之地。”

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清楚是个美人儿，却一身铜臭，叫人怪不舒畅的。

如果说这话的是个浅显的县令，那她必定当场给人叩首施礼，欢天喜地驱逐大人入住，趁便再把那收起来的红幡子堂堂正正地挂在门口。

刚燃起的香，被账册的油皮封面压灭，收回“嗞”的一声响，烟雾霎浓，很快却又消逝了个洁净。

楼似玉不看他，只拨弄帐本：“如何能够不认得呢？不就是檀香么？隔壁街上的制香铺子里甚么样的都有。”

但是，夺神香既然与她有害，那她为甚么这么严峻？

“既来之则安之。”跨过门槛，宋立言在擦洁净的凳子上坐下，看向正在繁忙的李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