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共4页]
李筠笑嘻嘻地将他桌面上的宣纸团成了一团,然后往上滴了几滴神水,只见那水缓慢地渗入宣纸中,纸团眨眼间变成了一只货真价实的癞蛤蟆。
韩渊捂着鼻子将这“神洗脚水”还归去,忍着恶臭问道:“干甚么用的?”
不知师父他白叟家是不是已经算出了此情此景,他那坑坑洼洼的破盘子和生锈的几个大子没准有效,归正他看起来对此早有筹办。
程潜伏跟着师父诵经的间隙中,一心二用地嗤之以鼻:“这莫非不是金蛤的洗脚水?”
木椿道:“拓下来,照着画――李筠!”
可还不等程潜和韩渊回过神来,就见二师兄板着脸,气沉丹田,一字一顿地吼道:“扶摇木剑法!强身又健体!通气还活血!活到赛神仙!”
在场四人,唯有程潜对师父还算宽大,他的宽大与刻薄泾渭清楚,却都是从一而终并且一丝不苟的,在这类鸡飞狗跳的环境里,程潜为了让师父不至于唱独角戏,不动如山地坐在了原地,重新到尾跟着师父念完了第一天的“例行早课”。
韩渊接过来翻开,顿时被那一股恶臭熏得头重脚轻,连他身后的程潜都不幸被涉及。
与一剑霜寒十四州比拟,大抵连传说中的腾云驾雾都要今后排。
大师兄道:“哎,小孩,你往那边去一点,给我腾个处所。”
那是少年锐气,锐不成当。
二师兄上前一步。
程潜:“……”
程潜满脑筋人与妖的时候,曾有那么一会,思疑他这骚包大师兄能够是个尾巴上姹紫嫣红的雉鸡精,但见了此情此景,他便将这猜想撤销了――哪怕是真雉鸡,一天一天这么梳,想必也给梳成秃尾光屁股两脚怪了。
只见严少爷一掀眼皮,身边的道童立即屁颠屁颠地搬来了一个竹编的美人靠,他毫不客气地往上一躺,当着师父的面,堂而皇之地闭上眼,在如雷贯耳的“平静”中打盹去了。
眼皮一耷拉,木椿真人走下台去,疏忽四个熊门徒鄙人面暗潮澎湃,他半死不活地开了腔:“本日晨课,众弟子来与我齐诵《平静经》。”
方才淡定的小雀受不住这个惊,当即扑腾着翅膀冲天而起。
程潜突然间有点明白大师兄为甚么用看一坨屎的眼神看二师兄了。
李筠见程潜不爱理睬他,眸子一转,便起了主张,只见他做贼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在韩渊眼皮底下晃晃,小声道:“你晓得这是甚么?”
程潜:“……”
这实在是天下上最温馨的一套剑法,只见那木剑过处,仿佛无物,连一丝风都掀不起来,暖和至极,有剑尖慢吞吞地走一圈的工夫,任是蜗牛也能爬到树顶了。
“哦”完,严争鸣不再体贴程潜,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等侍女小玉儿给他梳头发。
木剑简练古朴,几近是凝着某种不动声色的厚重,在小男孩们心中,神神叨叨的炼丹、玄而又玄的经文、对着星星掐指头算出宿世此生、乃至是刻出货真价实符咒的各种神通……哪一个也没有“御剑”两个字吸引力大。
而如许长的一句话说完,他手中木剑方才递到麻雀脚下,小雀听闻这狰狞的警告,不慌不忙地抬起了一条腿,往中间迈了一步,完整地迈过了扶摇派的“利剑”,淡定自如地目送着那和顺的剑影飘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