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共4页]
过了庙门,就有几个道童少年顺着泠泠的水声迎了上来。
等等,甚么叫做“像为师一样”?
程潜与韩渊见堂堂掌门竟如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可贵心有灵犀地一同想道:“这的确岂有此理,罔顾天理伦常!”
程潜实在不大清楚,但他还是假装不如何在乎地点了个头,跟着雪青进了小院,小院中间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小水塘,上面黑榆木的托盘上刻着符咒,想必是有甚么牢固感化――那水塘中的水不流不淌,凝而不动。
实在程潜第一次见他大师兄本人的时候,是惊为天人的。
幸亏他年纪尚轻,也不怕梳成斑秃。
老骗子展开三寸不烂之舌,胜利地将当时年纪尚幼,不知世情险恶的大师兄拐入门内,成了开山大弟子。
不消说目瞪口呆的韩渊,就是一起以来很有些自矜的程潜,也奥妙地生出了些许自惭形秽。
恰好他娘得理直气壮,如许不男不女,看起来竟然也没甚么违和。
程潜灵敏地闻声了“我家”俩字,再遐想起这些道童们对掌门亲热不足恭敬不敷的态度,内心更加迷惑起来。
木椿真人嘴角没个端庄模样的笑容忽而收敛了,半晌后,他用近乎寂然的态度指导了程潜的去处:“让程潜去住边亭吧。”
少爷近身的事不消道童,传闻是因为他不大喜好男人,嫌他们笨手笨脚,是以留在院里贴身奉侍的是清一色的小女人,弄得他这院子里姹紫嫣红老是春。
传闻严争鸣七岁那年,也不知是因为甚么鸡毛蒜皮离家出走,被他们老奸大奸……老谋深算的师父捡到,慧眼识珠。
一边的韩渊撒娇弄痴地拿着无知当风趣,问道:“师父,大师兄门口写了甚么?”
雪青道:“这个东西也不知是甚么,不过我们都叫它清心石,掌门找来的,畴前他斋戒经常常垫着它抄经用,有它镇着,这院子夏天要风凉很多。”
雪青很快带他熟谙了清安居内一干陈列,仓促奉侍他洗洁净一身羁旅风尘,又给他换了件得体衣服,里里外外清算了个干清干净,这才又领着他出来。
院门口挂着两盏长明灯,也是刻着符咒的,但比程家阿谁“传家宝”精美多了,光晕温和,风吹不动,人走不惊,一左一右,清幽旷远地夹着中间一块门牌匾额,上面写着“清安”两个字。
“这个带到南院,”木椿真人顺手一指韩渊,而后他似成心似偶然地低下头,正对上程潜自下而上的目光,那小少年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睛里有与生俱来的禁止,另有一些微不成查的、对陌生环境的镇静。
他二人如许想着,对视一眼,全都瞥见了对方脸上的震惊,因而忙跟着师父一起夹起了尾巴,习得了本家世一要技――夹尾神功。
堂堂一个做师父的,为甚么要“拜见”大师兄?
严争鸣闻声声音,爱答不睬地一挑眼皮,眼角如淡墨横扫,长而带翘,无端扫出一片骄贵的阴柔气。他见了师父,没有一点要站起来的意义,屁股稳稳铛铛地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开了口,问道:“师父,你出门一趟,又捡了两只甚么玩意返来?”
“边亭”并不是一个亭子,而是一个位置很偏的小院,有些离群索居的意义,院墙一侧有条小溪不动声色地颠末,另一侧则是一大片竹林,温馨极了。
木椿就摸着胡子念给他听,韩渊直眉楞眼地又问道:“这是鼓励师兄今后和顺点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