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纱[第3页/共3页]
齐如山闻声,又是嘲笑,他左手一向捏着一个大信封袋子,不等武小艾说完,就将袋子掷于台上,一叠连声道:“得!得!得!你别说了!你不嫌耻辱,我却替你耻辱!你看看这个袋子里的文稿,这上头有落款、有日期,是我亲笔编削,你是感觉写本子的人不留草稿吗?你那唱段和我写的一模一样,我这落款倒是客岁的,如何嘴巴这么硬,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露生却不等他说话,还是越女的语气,诚恳气死人的:“刚才我听了听,姐姐,这事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纱是你带到溪边洗,可究竟是谁养蚕来谁缫丝,却未可知,柔纱成乱丝,剪不竭又理还乱――这一段纱要说是我的,只怕世人难以心折,说是你的,mm也难佩服。”
他偷听了那么久,本来百闻不如一见,你没有亲眼瞥见越女,你就不晓得越女本来是如许使报酬之神夺的存在,那道剑光逼到他面前,连退都不能退了。
武小艾挺了胸脯道:“我不晓得你们是如何写的,我只晓得,我是从浣纱记改的这个戏,要说写个本子,构思撞上了又有甚么希奇?都是成本子老戏,你改了,别人就不准改?我改了就是我抄你?唱段都是浣纱记里化出来的,一样又有甚么奇特?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一股脑儿地给我扣帽子,是感觉我人微言轻、不敢辩吗?就算你们在先我在后,我又没看过没听过你们这从没演过的戏,凭甚么就说是我盗?你们好霸道!”
他俩在台下含笑,武小艾在台上也瞧见了,不知他们笑甚么,按住愤怒慌乱,直挺挺地说道:“齐先生问我,我不敢不答,只是你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有句话也要容我辩白――你说我盗你的戏,仅凭宋家夫人两封信,就算数?莫非这世上是不讲事理,只讲权势的吗?你仗着梅党势大,就能倒置吵嘴,仗着孔家给你们脸面,就能欺负我小角色,是如许吗?你们这不是以众欺寡、仗势欺人吗?!”
他眉眼带笑,语意却极冷,没有一小我会感觉这话是谦逊客气――你不晓得他身上如何来的一股傲气,好似冰芒刺人,细想本来是西施出戏了,而越女至此都没有出戏。
场面一时僵在这里。
敢情两边都是有备而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