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第8页/共13页]

但孤男寡女，伶仃相处略显不当，以是大师一起前行。

胡先生不由大笑出声：“你如何越活越年青？怪不得大师都说你脾气像小孩儿，总想别人不会想的事！”

麒麟童蟒袍金冠，严肃厉穆，只见他行到台中表态，洪声唱道：

沈月泉道：“各位收收心，我们俱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周先生、俞公子，万人空巷的场面也都见过了，玩闹归玩闹，手上工夫别松，且都起来活活筋骨，别叫这些不通高雅的蛮人藐视。”

他是趁着发言的裂缝溜出去的——本来陪着罗斯福坐，应当乖顺如鸡，但是金总一见舞台这熟谙的出将入相，不免又想起得月台那天的良宵好戏，顿时盼着快点让露生上场。新郎官的表情都冒出来了，屁股在椅子上就坐不住。

他看看罗斯福，总统神采如常，保持着兴趣勃勃的状况，他又看其他的观众，太黑了，看不清他们脸上的神采——而直到目前为止，金总的确像个安排的花瓶，一句帮手的讲解都没有，全程是胡适在carry。

范蠡答复，这件事不能急进、只能缓图，微臣正渐渐地为陛下寻求一个处理的体例。

——但是剧院里静悄悄的。

警戒的心是再也警戒不起来了——甚么嘛，前面不过是塑造氛围罢了，这实在是一个美女加搞笑的风趣戏呀！但考虑到扮演这个少女的，实在是个成年男人，加上他神乎其技的剑术跳舞，令人大喊过瘾，当然能够算作是顶级的演出！它作为两国敦睦的记念献演，固然不测了些，但细想确切符合分寸。

因而剧院背景一忽儿变得很像盛遗楼的后院，也像天蟾舞台的扮装间、又或者是崇林社的后场——翻开的衣箱子，顺手搭放的家伙，胭脂、水粉、油彩，满桌子都是，亲热的琳琅满目。

在厥后很多艺人的回想里,此次首演有太多太多难忘的事情，要说能够说一整天，每一件都是能够端坐开讲、令听众寂然起敬的。但对于金求岳而言,这天的景象竟然跟结婚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六点钟就起床,洗了个澡,和露生各自换上一周前就遴选好的号衣。两人在熹微晨光里，对了一遍明天需求筹办的发言，又看这个带了没有、阿谁带了没有。七点钟调集吃了个早餐,然后“新郎”和“新娘”就不见面了。

越女含泪怒道，我去那里？我去救西施返来！凭甚么你们这些昏君庸臣，要我们闺中女儿调换天下？若真要进献美女，你为甚么又偏要西施去？你明晓得她喜好你，逆还假装喜好她！不过是“卖俏行奸，认人做桃花墙外柯；冒充多情，令人做翻云金酒筹。你——你——”

求岳看过麒麟童的戏，王亚樵也喜好看，他们当年在天蟾舞台听过他唱的鹿台恨，当时他扮演比干，脸孔举止中便带一种刚烈朴重的性气；麒麟童也唱过浣纱记，畴前是扮演内里的伍子胥，天然也是忠肝义胆、忍辱负重的范例，求岳觉得这些角色，都是有点周先生本身的脾气投射在内里——不想他演勾践，也能如此逼真。

你不愧是政治家，看个戏都要抱团。

像春山烂漫的野花，她向人们粲然一笑。

这时候莺鸣似的短笛也响起来了，悄悄地，还伴着鼓点，像细雨打在花瓣和罗衣上的轻柔、也像浣纱溪入太湖里的波纹，女人倒行至台中，仍不肯转头以脸孔示人，她是出来玩乐的，笛声化作的鸟儿她要追、鼓声化作的蝶儿她也要扑，笛和鼓以精灵的姿势环绕她身边戏耍，她轻灵的身材在舞台上飞舞。不知是惹怒了哪只暴躁的野雀，一阵吱吱哇哇的鞭挞，少女躲闪不及，掉过身来——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