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第2页/共4页]
“我未曾喝过。嵘峻家里是做酒的,约莫晓得。”
林继庸人在上海,电报走到上海去,尚需三五日之功,等人接到电报、再来重庆,又是个十来日的工夫。曾养甫倒也没叫他们干等——隔天下午,两台小汽车开到旅店门前来,齐刷刷的卫兵扼守门口,又向里遣散闲人,清场结束,一个副官小跑步出去,一起跑到前面院子里,立定大声陈述:“欢迎曾委长台端光临,有失远迎,刘厅长派我前来请赴晚宴!”
“嗐!白厂长,这你就有所不知。现在唱戏,净整噱头。戏唱得未见得好不好,道具恐怕不敷真!火要喷真的、碗要砸真的、那壶里的酒洒出来,还要奉告人家用的好汾酒!”
刘航琛笑道:“这个轻易!”向外唤过副官,低声私语几句,擎着酒杯返来笑道:“厂房、门面,你们本身去挑,看中哪间,尽管奉告我就是。”
“委长别说这话。我此人办事不大邃密,偶然直来直去,届时有甚么获咎的处所,还请委长不要怪我。”
对现在孤身前行的本身而言,哭是经心,笑是抖擞,不管哪一样,都比麻痹的得过且过来得强。
如是三巡酒过,大师的确抵挡不住刘财神的热忱,还唯恐他醉了。好轻易歇了一口气,曾养甫赶紧见缝插针,把着财神劝酒的手道:“航琛慢些喝,我明天来,原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刘航琛早带人等在门口,满脸笑容,亲身来开车门,攥着曾养甫的手扶下车来,“曾委长!一别多日,叫我好想哟!你如何来了也不早说一声,本身就在那么个小旅店住下了,真是克勤克俭、敬爱公众,叫我等忸捏!”一面说,一面连连相请,必请曾委长先行。
露生奇道:“早晨莫非不能说吗?”
这话可不是昧着知己说的,刘财神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生得是朱唇玉面,与其说他是个财神,不如说他是个金童,比汪精卫倒也不遑多让。只是他一双眼睛神光飘忽,有些浪荡。露生但觉他那目光在旁人脸上不过一转,唯独盯着本身死看了好几眼,内心微微有些膈应。
高官就是高官,场面这不就来了。
刘航琛满脸堆笑,四周作揖:“幸得相见!”又叹,“曾委长,你莫不是以貌取人?”
曾养甫叫露生和唐臣先吃:“快尝尝,这是好东西。全天下的荔枝都打杨贵妃的灯号,那都是哄人的。贵妃吃过的荔枝就这一种,端庄的一骑尘凡妃子笑。”本身也剥一个,“就得吃新奇的,这个固然没有广东的大,但比广东那边的荔枝清甜。”
“家学渊源,必定更懂,何必谦逊!刚才曾委长说得对,全天下都打贵妃的招牌,实在贵妃吃的荔枝只要四川荔枝,喝的酒也是荔枝酒。现在的人都不懂了,我看那唱戏的唱贵妃醉酒,用的都是白酒,真是不通!荔枝酒你就算没有,也该用红色的酒来代嘛——大师吃菜!”
“你看!你又说客气话。”
这话是实话,县官不如现管。曾委长虽是中心高官,到底在中心,何况不日就要到差广州。刘财神拿这么大的场面宴他,倒也不负长袖善舞的名声。
“他们要把厂子从南京搬过来,机器、人手,都不劳你操心,能给他们购置个处所,他们也不会给你多添费事。”曾养甫在一旁敲边鼓,“当然啦,如果资金上能给点帮手,那我就承你的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