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狙击[第4页/共4页]
他和露生在家里对棉花账,房间里转着一个小电扇,吹着冰盆子,上面撒了碎薄荷,取凉,也提神醒脑。露生右手摇一个八角扇子,左手把存棉并粗细纱列举出来,把齐松义报知的棉价也一并明细列出。用的都是新记法,便利求岳能够看懂。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年初的这一波狂赚,让海内棉纺织业同业的眼睛都要滴血了。本身看错了情势,这底子不是代价战,而是一场里应外合的质料偷袭战。
那批棉纱当然也被铁锚高价拿下。
问卖给谁,世人都道“姚厂长来付的款。”
他问技术部的孙主任――就是三友之前那位姓孙的提花徒弟,“畴昔铁锚不是打不过三友吗?畴昔的质料战,我们是如何打的?”
父亲的光辉心路, 金总未能全面感受。不过想跳楼的表情, 这一个月他是充分体味了。
金总记得他老爸当时意味深长的神采:“我奉告你, 真去跳楼的, 反而不是那些一赔到底的,跳楼的都赚过,并且赚很多――人生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大起以后变大落。”
金求岳很小的时候,他老爸就给他报告本身传奇的炒股汗青。当时的沪深上证可谓大起大落, 金海龙原话是如许说的:“很多人挤破了头, 倾家荡产地出来炒, 最后想跳楼的露台都挤不下。”
金总床也忘了上,当场坐倒,过后他回想起本身的所作所为,的确和傻逼没有二样。男朋友叫你讲故事,你就真的开端讲故事了!
原棉还剩两千多件,棉纱寥寥无几。
因为是他崇拜的,以是他也记着了。
“这有甚么了不起?”露生不觉得然:“整天关在院子里,闲也闲出病来,我就试着左手写字,渐渐的就写惯了。”他放下扇子,换右手写了一遍“求岳露生”,左手又写一遍“求岳露生”,两边笔迹大不不异,右边是黄山谷的行楷,萧洒峭拔,左边倒是簪花小楷,圆润柔媚。
“如何办?”求岳咬牙道:“贸易疆场,代价说话呗。”
露生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问他:“我们会输?”
电电扇转着夜风,静夜清冷。
铁锚的企图很较着,它在用倾销的手腕吞食海内市场份额,能够预感,这场棉花的高价炒作,终究的成果是铁锚独占发卖终端,而海内的纺织业沦为初级产品(粗纱)制造者。如果金求岳现在能够穿越回21世纪,翻一翻民国经济史,他会晓得,曾经的铁锚就是以如许的体例击溃了国货毛巾行业,终究制霸了东亚消耗市场。
姚斌人不在家,说是去山西了。
还是那句话,情怀不能当饭吃,吃也只能吃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