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探监[第1页/共5页]

金忠明恍忽觉得本身听错，从报纸里抬起脸，金求岳又叫一句：“爷爷，你还好吗？”

露生伏在他肩上笑：“疼不疼？你是个白痴，伤着了也不晓得！”

露生把脸一红，又说不出来了。

这里金忠明也不好再发脾气，看看孙子，不免落泪：“你去上海了？”

“安儿，家中所剩资产，你可叫齐松义来问，我一把年纪，眼看要死的人――现在兵荒马乱，你要么去广州香港，不要再返来了。”

金总俄然有了很严峻的危急感！

露生已在门口等了好久，含笑迎了他出去，温温轻柔地斟了一杯茶，见贰苦衷重重，便不提金忠明的事情，只说：“你这头发也该清算清算，烧得半边没了，今儿就这么出去了，也不怕吓着太爷。转头齐管家见你，内心还要藐视你，说你病傻了，连我们服侍都不消心了！”

露生又拿药水过来，谨慎给他涂了，这时方柔声道：“你悔怨去了上海，是不是？”

他的意义很明白，跟孔祥熙干是干不过的，人争不过期候，张静江哪怕不跟蒋秃顶离心离德，他年龄已高，就快跪了，怎能与芳华丁壮的孔部长相提并论？如果按金忠明的设法打贸易战，统统明天的胜利，都会是明天抨击的启事。

当时金老太爷听了金少爷的战略，也感觉非常万全，正在欢畅，金少爷却和顺道：“此为合纵之策，是一时之策，非悠长之计，须知乱民气轻易，齐民气难，当年张仪能以连横破合纵，现在也是一样。我劝祖父借此退身，张公毕竟已经大哥，蒋氏非忠义之辈，不成与谋。”

“傻叉吗？”金求岳暴躁，“真的要抓，你们早就垮台了，还差我一张通缉令吗？摆了然阿谁市长在放水。都放手，我去看看爷爷。”

这话问得让金总很难答复，悔怨是真悔怨，但是不是阿谁方面的悔怨啊，你不要曲解啊！

金求岳一照镜子，忍不住也笑了，露生见他笑了，稍稍放心，也不管他情愿不肯意，拿了剃子并蘸热水的毛巾：“坐下罢，我来给你弄一弄。”

他又是歉意，又是害臊，一面感觉对不住太爷，恨不得没去过上海，一面又感觉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去上海，上海之行刻骨铭心。一腔话说不出来，又为金忠明悬心，低着头把小剃刀在手里交来回回地滚。

大到同心合力，只给一头狼吃。

到得南京，两人先去金第宅――大门上横七竖八贴着封条。他们只好又去榕庄街, 周裕吓了一跳：“我的少爷, 你如何这个时候返来了！”

不想石瑛的板子高高举起却悄悄放下，金忠明正想着叫人去把他孙子找返来，谁推测秦烨半路肇事，金家的铁矿商行一概充公。

前面的就没甚么好说了，金家对金少爷的依靠，一如金求岳对各位副总的依靠。这一年他忙着拉队友谈爱情，不晓得金忠明左支右绌。金忠明本是无甚弘愿的人，有钱得赚便赚，现在力不从心，便有了罢手的意义。更兼前日石瑛来劝戒了一通，弄得贰心惊肉跳，唯恐扳连了孙子，故而先骗了金求岳出门。

金求岳出了警局，本来是筹算直奔齐松义住处，俄然又想起出门时露生前前后后地缠着他：“返来了那里也不要去，你先返来见我。”

露生垂着眼皮儿：“这事说到底你不必自责，都是怨我，没有好好想清，就那么跟你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