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伏击[第4页/共4页]

面对如许的烂摊子，孔部长想说毋论是耶鲁毕业的高材生，就是把全部华尔街搬过来，想必也没有甚么回天之力。但人在位子上，不能不做事，更何况别看贼挨打，贼也老是有肉吃。宋子文担负财务部长的那两年，收缴了交通银行，他在任的这两年又怎能掉队？

倒霉你妈了个北, 你是用银洋垫脚走路？

崩溃。

只要一篇又一篇故作乖顺的检验，在统统最富影响力的报纸上——

孔祥熙无法道：“我并不是这个意义……”

孔祥熙一副笑容：“这话也只要说给我听，换别人听，还觉得你是妒忌我、说酸话呢。”

张治中此人道情敦和，话未几，但都很实话且毫无废话，开门见山地就说：“委座命我问一问，军费筹办如何了。”

门关了，他寂然坐在书案前，对着光可鉴人的油木书桌，摸嘴上翘起来的干皮。而他面前的题目也如同唇上的皮蜕，牵之而痛、留之而秽。

八月份的时候他就传闻江浙财团逃税舞弊，当时按捺不发，只等年底财务陈述出来，一起发作。可喜福建军变，能够上纲上线，谁知这群人夹着尾巴一声不吭，个人逃窜！

靠债留名青史，能够真是前无前人后无来者，这是甚么狗日的财务部长，改名叫借债部长好吗？

最后只要小舅子给他挽尊，宋子文怜悯地送来了一封自7月至今的放贷报表。这算是开罪了一干在交通银行存款的客户，兄弟是真兄弟，为了孔娘娘最后的脸面上刀山下火海了。

真账呢？不见了！

石瑛笑道：“刚调任了一个新的税务局长，是以过来报备，本来筹算找你，秘书说你不在。”

孔祥熙不堪其烦, 的确想破口痛骂, 但他是孔贤人的后代，家传的涵养，君子非礼不言, 忍耐又忍耐，尽力驯良道：“我晓得了，你下去吧。”

孔祥熙放了电话，只觉一筹莫展，想想要么先拿私钱填上，大局当前，先稳住皇上的宝座要紧。只是两省税改弄得如此丢脸，实在心有不甘，军费的事情要本身掏钱，更是肉痛得几近眼里流血。郁郁地下楼，在花圃里转了几圈，俄然见石瑛也在楼下，拿一个燃烧的烟蒂，逗花坛边的流浪猫。

孔部长不甘心肠又问：“那逃税案的事情, 委座没有说甚么？”

秘书怯怯地说：“来电话的是张军长。”

“甚么用处？”

猫咪见人过来，敏捷地溜走了。

孔祥熙：“……”

孔部长被这些犄角旮旯的地名搅得脑袋痛, 再听到“军资”两个字, 的确像一根钢针往脑门里钉, 扶着头道：“开赴前的时候, 我已经筹了二百万，如何又要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