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3页/共4页]

现在江云畔仗着是嫡出，到处盖她和雨畔一头。雨畔是个有吃有喝就满足的人，嫡庶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长姐和二姐的事，和她不相干。你如果在她面前晓以短长，她当时仿佛听明白了，点头如捣蒜，等背过人去立即全忘，是以不管甚么事，向来没人和她议是非。

柳氏听后，笑着称道：“早就传闻李二郎能文能武，不想本年一举中了进士，公然还是女君目光独到。”复又问江珩，“日子好不好，大有说法，郡公府可看定了？”

江觅不爱叫人，你越推他，他越是今后缩，然后翻着一双下三白眼，仿佛永久有人欠他两个铜钱似的。

江珩瞥着柳氏的裙角，明显是决计汲引，却要假装漫不经心的模样，低头举着筷子说：“你也坐下吧。”

罢了，都不是甚么要紧事，云畔的脾气实在不倔强，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各住各的院子，减免来往也能够相安无事。阿娘因少时的鲁莽悔怨了十几年，十几年的痛定思痛，最后化作了给女儿购置嫁奁的动力，除了手上积累下的县主食邑和财产，另有交引铺的各色钞引①。

云畔对她并不讨厌，只是淡然笑了笑。

雪畔的确有些恨她母亲这类不需求的阿谀，“姨娘多虑了，郡公府迎亲都来得及，爹爹是嫁女，如何就来不及？”

乳娘忙把小郎君抱下来，往前推了推，“叫长姐。”

柳氏脸上有些踌躇，谨慎地看了云畔一眼，云畔不好驳父亲的面子，便松口道：“姨娘坐吧，归正没有外人。”

归副本身不急，就算嫁到郡公府，她也会带上那张左券，有本身一日，柳氏就一日别想当上建国侯夫人。让她寒心的是爹爹的凉薄，阿娘在时，他起码还会对付，等阿娘离世，他就冷血得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

瓦市的卖酒女虽卑贱，却还是良籍，良籍就有无穷能够，比方夫主如果不怕万人嘲笑，能够大风雅方扶她做夫人。但奴籍就不可了，要想出头，须得先放良。柳氏的奴籍文书现在在云畔手上，这也是为甚么爹爹想扶正柳氏，先要来和她打筹议的启事。

云畔吹了口气，把它吹远了，羡慕地说：“人如果能像它那样多好，借着长风一去千里，然后落地生根，来年长出嫩芽来。”

雪畔纳罕地看了母亲半晌，最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阿娘愈发畏首畏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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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笑了笑，和声道：“她终归是你姐姐，姊妹间以和为贵，你要到处谦让恭敬她，别让你爹爹难堪。爹娘不能伴你们到老，将来如果她权贵，于你们也有好处，万一赶上甚么难处，也好相互相帮。”

雪畔终究泄了气，坐在那边嘟囔不止。

恰是太阳要下山的时候，六合淹没在一片浩大的光辉里，忽见一朵蒲公英超出院墙，乘着金芒飞到她面前。她伸手去接，底部泪滴状的薄梗降落在她指缝里，细细的绒伞细细地颤抖。她谨慎翼翼托住，手腕上青色的头绪，在夕照余晖下也泛出暖和的橘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