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夜宴[第3页/共4页]
卢琛明瞥见萧桓此时气度模糊逼人,仿佛换了小我,却更加夺目,不由得在叔叔身边低声拥戴一句:“阮公子……说得有理。”
卢俅却眼睛一闭,摇了点头:“诸位,陛下是真的这么想。”
卢俅笑容规复了一贯的驯良,狐普通的眼睛颀长斜挑:“陛下的意义――诸位手里的买卖,须得交由官家监办,监办若还不敷,便直接交由官家运营!”
林斯伯和顾照清本来看也不想看他,此时却神采严厉下来,看着卢俅,内心生出几分敬意。
萧桓恰是以江州阮氏公子之名前来,闻言抬眼看他,温雅一笑,容色清俊,姿势间却比平常多了几分辩不出的气度。
当时的北疆,自黄龙府至黑水战线硝烟四起,烽火连缀,恰是胜负胶着的关头时候,林熠要担当起二十六座边城十数万百姓的存亡,以及那条防地背后的大燕江山。
“卢大人便问吧。”
夜雨来得快去得快,觥筹交叉间,雨幕消逝,天涯浓云碎开,银河万里如瀑,明月当空。
犷骁卫只是一把刀,能够借来杀人,也能够拿来替罪,当年永光帝惩戒犷骁卫,也是给林熠一个面上的交代,粉饰本身一时昏庸铸下的错。
“既是林老爷先开口问,那么……”卢俅看向林斯伯,“林氏的木料买卖,单在赣州三岭的奇峰山场和恒道坞,年伐多少?”
雨后深春,夜风清冷,萧桓回到院内,院中一树杜鹃纷落满地,枝头的花沾着雨水。
萧桓从桌下伸过手来,不动声色拍了拍他按在膝上的手背,林熠微微侧目看他,明朗的桃花眼在灯烛下目光澄彻,令他放松下来。
但这毕竟是违逆帝王情意,卢俅甘心冒这个险,骨子里便是忠良。
林熠目光盯着卢俅,本日的犷骁卫,是否和上一世一样?果然是他们害了林斯伯?
世人却说,烈钧侯罔顾亲情,媚上攀附,觊觎亲叔叔万贯家财,谗谄林斯伯。
林斯伯蹙眉道:“若真要强行‘领受’这些买卖,到时一片烂摊子,社稷才当真危矣!”
林熠迷惑,这是感觉三氏族风头太盛,要除之而后快吗?
萧桓又敛眸半晌,道:“至于顾氏,官家漕运司掌管两淮运河,管的是物质调运、水利设防,商户承船既无妨事,又交税银,何必非要收拢到官家手里?”
卢俅摆摆手:“钱不是题目,木料也……不是题目,林氏麾下典当、布庄的运营,足可占行内六成。”
座下诸人也纷繁举杯,一时候,厅内灯火光辉,阴霾尽散。
卢琛明也惊呆了:“叔叔……我们不是来清算……”
一向悄悄旁观的林斯鸿起家,朗声笑笑,斟了酒,向卢俅一表示:“卢大人赤胆忠心,用心良苦,我便先干为敬。”
卢俅不置可否,狭细眼睛还是似笑非笑。
林熠笑了笑:“便先说林氏,木料采办交由官办,即便非论百姓徭役之苦,前朝也有经验在先――单单正德九年,乾明宫工程在木料采办上动费百万,国库耗用庞大,比起商办毫不划算。”
林熠当时在北疆,对此中内幕并不体味,谁料竟是个后妃激发的祸事!
就在世人都觉得他要强行发难时,卢俅却起家,展了展袍子,朝座下深深一揖。
林熠当即便要去找永光帝问个清楚,永光帝却派人传话,承诺定会给他个交代,要他镇守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