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是英雄?[第2页/共3页]

安东野三人拾级而上，辰源就坐在亭中幔帐前迎客，抱拳，顿首，浅笑。那双暖和的眼，像夏季里敞亮的烛火。

安东野明显没有耐烦去嗑剥那小小的瓜子，而是伸出大手抓了把个头略微大一些的花生，边剥皮边往嘴里送，也吃的津津有味。

安东野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褴褛，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鬓髯戟张，很有风霜之色，龙行虎步，傲视之际，极有威势，一看便知“关东”燕赵之地的豪放之士。

辰源俄然抬目。

朱七七与白裘恩对视了一眼，安东野早已大咧咧的撩袍居中端坐，二人只好跟着摆布坐定。

当即辰源的考虑是：“人们常拿我们三兄弟与‘大风堂’关东三虎作比较，想想也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我在经历经历上远不及孟老迈，楚羽的临阵武勇恐怕也要逊于熊老二，就面前这安东野吧，柳生在气势上就先自输了半筹。不过，我们兄弟胜在都还年青，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出十年，我们‘青衣三秀’，必然取你们‘关东三虎’而代之，将来的天下，还是我们‘青衣楼’的。”

辰源逼问：“另有呢？”

这就是辰源的处世之道，这也是辰源的高超之处。

入得亭内，安东野双手抱拳，声音宏亮的道：“鄙人安东野。”

辰源再问：“除此以外呢？”

辰源一笑：“我是辰源。三爷的威名，晚生早已如雷贯耳了。”

辰源道：“冷北城？”

听完安东野响雷也似的一个字，寒气逼人的辰源却转而暖和的笑了，将手一引：“三位，请坐。”

安东野抬头大笑三声，反问道：“我们堂口和你们楼子已互斗了十数年，积怨已深，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化解的？”

辰源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迩来连砸了我们楼子的几个场子，这可即是断绝了我们活命的活路，我们毕竟也有几万口儿的人要赡养，我们一旦因为此事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岂不是要便宜了‘繁华个人’和‘权力帮’？湖后辈江湖老，大师都是混口饭吃，行事也更该留一线，今后好相见不是？”

辰源背对着幔帐，就像背靠着全部天下，任何人都撼动不了他分毫。

又吃了两把花生，安东野拍了鼓掌，笑道：“现在，我们茶叶喝过了，花生也吃过了，也该说说闲事了。”

安东野在察看辰源的同时，敌手也在打量着他。

辰源又举起茶盏让道：“三位，请茶。”

安东野再答：“繁华个人。”

辰源眉色一亮，道：“来得好快。”

辰源平平的道：“起初贵我两边是一向在互斗，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谁也没能灭了对方，谁也没有获得全局的胜利。就说五年前，家父布先生与尊师云老爷子‘老虎口’那一战，家父失手受创，但令师不久以后也旧伤复发退隐，我们仍就是斗个旗鼓相称，难分胜负。”

辰源问的直接，了当，单刀直入。

两人本来是来“构和”的，这时竟然一谈起花生的滋味和产地来。

他举目，浅笑，顿首，抱拳，迎客，让客人感觉他彬彬有礼，礼节周道，一点也不会给人傲慢无礼，乃至因此对他更加怜悯以及更加打动。

安东野也是不假思考的答上去：“蔡相的‘权力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