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母亲[第2页/共3页]
锦朝不想让母亲想太多,她病重忧思,对身材不好。
锦朝却很快透过抄手游廊看了一眼院子,寒梅开得极好,一团团簇拥的红色,青石巷子两旁种了很多冬青。母亲的屋子幔帐是放下来的,门口坐着两个正在做针线活的丫环。
徐妈妈接锦朝出来,替她脱下披风,抖落了雪,才道:“大蜜斯不是病着,怎的这个时候来。如果受了凉可如何好。”她看着锦朝长大,言语也颇多了几分密切。
顾锦朝倒是因为想起宿世本身如何的不争气,母亲死前她竟然没有尽甚么孝道。
郭姨娘与顾汐见锦朝来了,便先告别分开了。
最脆弱的一对母女,确切最朴素的人。厥后她失势了,郭姨娘还曾来陈家看望她。
墨玉模样清秀,梳双髻。
顾锦朝忍不住泪如雨下,喊了一句母亲便把头埋在了她的手间。
这是她的四妹顾汐,从小便怕她。因她五岁的时候顾锦朝曾欺负过她,还推她撞到了花瓶,固然没有大碍,但是今后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而她母亲也是几个姨娘中性子最胆小的一个。
再此以后的事情顾锦朝便不晓得了,这些也是她听来的话。
锦朝又往前走了一步,看到母亲正睁着眼睛看她。她半坐着,拥着绣云纹锦被。因为病重,脸颊肥胖惨白,但是模样秀美。
守在房间里的墨玉赶紧替她端了一个杌子,锦朝握住了母亲骨瘦如柴的手,看着母亲暖和的神采,情感万千涌上心头。
母亲见锦朝久久不说话,却笑着低声说:“我的锦朝像傻儿似的,盯着娘看个不断……”
采芙寻了一件绛红色绣菱斑纹的袄裙要与锦朝换上。锦朝感觉太素净了,道:“母亲正病着,我怎能穿这些色彩花式,你且找一件色彩素雅的来,头饰也不消金银,用一只羊脂玉簪子便可。”
采芙诺诺没说话,蜜斯要做甚么她如何禁止得了。锦朝对徐妈妈说:“是我要来的。母亲这几日还好吗?是您在一旁服侍?”
只是宋姨娘如何的狼子野心,顾锦朝却一向不晓得。
“熬好了,徐妈妈说等温了就给夫人端过来。”
顾汐与三妹顾漪一起养在母亲名下,同住在倚竹楼。
想想便晓得,这个孩子必定是在母亲病重时她怀上的,当时宋姨娘夜以继日地照顾母亲。在这期间,也不知怎的爬上了父亲的床,还怀了孩子,孩子还生下了就成了嫡子。这份心智还真是不成小觑。
母亲抬起她的头,因为力乏,她说话又轻又细:“锦朝你怎抱病了?”
采芙心中有些迷惑,蜜斯是不喜素雅的,不管甚么时候都穿得非常鲜艳的,她也没有几件淡雅的衣裙。她应诺去找,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件淡紫色绣折枝纹的袄裙,替蜜斯换上以后又梳了一个小髻。
屋子里明显点着炭炉,她握着母亲的手,感觉还冷得像冰一样,让墨玉给母亲暖一个汤婆子出去。
屋子里很和缓,两盆火炉都烧得旺旺的,走过屏风就看光临窗的堆漆螺钿罗汉床,地上铺着沉香色的绣五蝠献寿的绒毯,郭姨娘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坐在杌子上。看到她也站起家,那长得粉雕玉琢的女孩穿戴豆绿的袄裙,怯生生地给她施礼:“长姐。”她一对眼眸像极了郭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