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页/共5页]
“等等,”我拦住他,“我去。”
这一说我更愁闷了。那字典是沥川之前送我的。有次逛新华书店,瞥见了这本字典,我嫌贵,拿在手上想了半天舍不得买,还是沥川掏的钱。我因而在扉页上还写了“沥川赠”三个字。厥后沥川走了,我还得用这本字典,一瞥见“沥川”两字就来气,便又用玄色的暗号笔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叉,又粗又黑,将原字根基覆盖了。估计苏群没看出来。
得,我做了那么多功德,没人瞥见。一做恶就给人盯上了。
“意义我懂,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句究竟幸亏那里。”
“还说没砸,他痛得半天站不起来!那字典上还写着你的名字。谢小秋,是不是你?”
他公然盖着毯子半躺在床上。身边堆了好几卷图纸。当中有个矮几,放着他的条记本电脑。从床头的一左一右,伸出两个可挪动支架。上面是两个三十寸的苹果超薄显现器,内里是花花绿绿的设想图片,各种角度,平面、立面、三维、俯瞰。
“现在没空。”他冷冷地说。
“谢灵运是谁?”
洗完澡,换上衣服,拿毛巾在雾蒙蒙的镜子上擦了擦,内里浮出一张黄黄的脸,黄得仿佛得了黄疸;黑眼圈还在老处所。我抹上一层玉兰油,又取出香喷喷的粉扑子把脸弄白。然后三下五除二,抹口红、涂眼影、喷发胶、头发刷得又光又亮。
“谢灵运和陶渊明,是中国山川诗和故乡诗的初创人。”
“嗯,中文读做:‘水池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我觉得他也是来用饭,不料他只要了一杯茶,坐到我身边。
“那我这就买机票回北京。”
过了半个小时,床头的电话响了,是他的声音:“安妮,请到我这里来一下!”
一会儿,弹出一条复书:“Thanks. Could I also have a hard copy? ”(译:感谢,不过,我还需求一份打印件。)
“嗯,你歇息。”
“陶渊明,你认不认得?”
“别那么客气,叫我苏群吧。”
我打扮安妥,戴上眼镜,到走廊上走了一圈。沥川的套房就在我的斜劈面。他房间的左边是王总,右边是苏群,再过一间,是张总。
“不可。”
想到这里,我冲回寝室,从行李箱里找出我的救生符——一瓶满满的乌鸡白凤丸,认准商标“同仁堂”,就着明天的剩茶,抬头吞掉六十粒。我又问本身,为甚么不能恨沥川?是的,我恨不了他,因为我还欠他的钱,一共二十五万!固然从事情的头一天起我就省吃俭用,每月都寄给阿谁陈东村状师两千块,细算下来,还清这笔钱也需求十年!就连陈东村都打电话来笑我:“谢蜜斯你这是何必呢?王先生在乎这个钱吗?他买龙璟花圃的公寓,一买就是两套,上面本身住,上面空一层,就因为怕吵。”非论陈东村如何说,我硬把钱塞给他,还逼着他打收据。不管如何,那笔钱让我爸多活了一个月,让我多享用了一个月的亲情。王沥川,我爱他没但愿,恨他倒要下决计。这无间天国,何时才气摆脱!
“……不是。”一个月六千,另有丰富的年关奖。让我辞职,我喝西北风去?我倒不怕丢事情,这“暴力攻击下属”的罪名我可不能沾上。沾上今后谁还敢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