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王濬楼船下益州[第1页/共3页]

等了未几会儿，便见船只连续泊岸，中心的楼船上起首下来一列兵马，摆布排开，然后就轮到司马裒了。裴该上前见礼，只见这位少年东海王身量颇高，年纪固然才刚十六岁，唇边已有短髭；小伙儿相称的标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表面清楚——公然是有鲜卑白种的血缘啊。别的，司马裒身后还跟着两名官员，颠末先容，乃是新任征北都督长史陆晔和司马戴渊。

裴该悄悄点头，说：“实不相瞒姑母，侄儿与祖豫州合兵，若说规复河南故都，实不难堪；进取关中，救济天子，便不易为。至于乡梓……”也就是说河东的闻喜县——“胡贼军势尚雄，恐难遽破，只能等安定河洛、关陇后，再缓缓图之。”

戴渊戴若思则是北人，客籍就在广陵郡，生性豪侠，仗义疏财——换言之，就象是《水浒传》里的“托塔天王”晁盖似的，关上门是地盘主、良善乡绅，翻开门就随时都能操刀做了强盗。并且戴渊确切当过强盗，亲身领着部曲在江、淮之间打劫商贾，厥后被返乡的陆机撞见，一番规劝，他才幡然悔过，今后用心读书，被举为孝廉，开端迈上宦途。

裴该鞠躬如也，口称：“姑母在上，侄儿在此赔罪了。”

裴氏上封信里写得很清楚明白，司马裒此番北渡，只负督战之责，本身不带多少兵马——江东此际底子就拿不出上万的可战之兵来扔到中原去——两三千的顶天了，主如果为了保护统帅安然，不会真上疆场。以是你就这么点儿人过来，有需求乘坐那么大、那么多的船只么？

《晋书》记录，厥后王敦谋叛，戴渊率军抵抗，大败亏输，只好与公卿百官一起到石头城去迎候王敦。王敦见了面就问他：“前日之战不足力乎？”戴渊答复说：“岂敢不足，但力不敷耳。”王敦又问：“吾此行动，天下觉得如何？”戴渊含混其辞地说：“见形者谓之逆，体诚者谓之忠。”无耻官僚嘴脸透露无遗。

裴该一语点醒梦中人，裴嶷当即反应过来，不由笑道：“文约既已落子，江左又岂敢不该？”正因为你带着五千兵马在江北耀武扬威了一番，以是对方才派出那么多战船来，一样想起到壮阵容、吓敌胆的感化，但愿你不要小觑了江东。裴该一撇嘴：“战舰若能登岸，我或有所害怕，此去中原，水道不通，怕他何来！”

戴渊本为司马睿的右司马，前不久加号前将军，筹办派他去声援周访，征讨杜弢，但是还没成行，杜弢就败了，因而旋被转入东海王幕，做征北司马。

实在裴氏此前并没有见过裴嶷，仅仅晓得本身有这么一名从兄罢了，以是隔着厢门随便酬酢几句，裴嶷也就辞职了。然后论到裴该，裴该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公然车厢拉开，暴露那张熟谙的清秀面庞来，但却清楚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裴氏满脸的怒容。

与陆、戴二人见过面后，船上又再下来一乘厢车，那天然是东海王太妃裴氏所乘了。跟在车旁的侍女裴该是认得的，恰是曾在胡营共患过难的阿谁芸儿——裴氏原有把芸儿指给裴该做妾之意，可惜神女故意，襄王偶然，所之前不久，才刚把芸儿嫁给了管家裴仁之子。裴氏并没有下车，只是命芸儿呼唤裴该、裴嶷畴昔叙话——亲眷见面，符合道理，别人么，就没有劈面拜见王太妃的资格了，只能朝着厢车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