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遭遇[第3页/共4页]

高乐踌躇地挠挠下巴：“现在王师北伐，陈午是友非敌，如何能攻袭之？即便都督乐意，也恐祖豫州不喜啊……”

“武林营”二督左等陈川不来，右等使者不归，调派哨探过河去窥伺，却说乞活已拔营而走，营地中竖一高杆，吊挂着使者的首级……陆和不由勃然大怒，恨声道：“这是陈川无礼在先，须怪不得我等兼并友军了！”当即带领十数骑及数百善走的健卒，率先渡河，连夜追去。

熊悌之笑道：“高督现在乃徐州之将，又非豫州部曲，何必在乎祖公的设法？何况陈川若在陈午处，我等确切难以措手，今既分开浚仪北上，不恰是大好机遇么？我等不如率兵追逐，然后派人去邀他前来赴宴，到时候在酒菜宴间找个借口，斥其无礼，擒下来献给都督便可。都督要杀便杀，要放便放，就不干我等之事了。”

相干沿途地理环境，乃至于汗青沿革，裴该在解缆前就给诸将上过课，陆和对此天然是清楚的。但是比及了仓垣，就见是一座土垒小城，早已烧毁，多处塌圮，四外漏风，不但无兵驻守，就连住民都不到五十户……似此如何可为一国之都？周边小黄、浚仪、封丘，哪一座城池不比仓垣强啊。

高乐说这主张不错，便说一等天明，二位贤弟便率两营兵解缆，北出来追逐陈川，我仍然留镇小黄，整合周边除陈午外的坞堡权势，等候都督雄师前来汇合。

当时司南、兖北，乃是汉、晋之间的“瓯脱”之地，胡汉政权方努力于西，长安和建康都鞭长莫及，底子没法在这里利用统治权，只得任由城邑、坞堡自治。而这些城邑、坞堡，也都是墙头草，胡军来了迎胡，晋军来了附晋，灯号常常一日三变。比如说陈留郡治小黄，曾为赵固所掠，即从胡汉，赵固走后，又改旗归晋；陈午想方法受，但他这个陈留太守徒有浮名罢了，守将只当他是乞活流贼，故此闭门不纳，陈午却也临时有力攻打。比及“武林营”开到了，明打晋军灯号，将盖着裴该大印的箭书射入城中，城兵当即开门迎入。

各营正副督中，也就只要甄随不卖彭晓的帐。谢风曾经劝甄随也去处彭晓求问，甄随却点头撇嘴：“我命在我，若不能改，求人何用？如果能改，老爷本身就给他改了！一个羽士，妄论甚么天机啊？老爷才不信哪！”

裴该本觉得陈午将会放弃浚仪，西进与祖逖合兵，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赖着不肯走……我可给过你机遇了啊，便命前锋去与陈午联络，请他让开门路。

与“劫火营”左副督谢风分歧，“武林营”督高乐的表情有如万里晴空，那是一片大好啊。

熊悌之获得此信，当即快马扬鞭，半夜时分赶回了小黄，一进城就把高乐、陆和从铺上揪起来，向他们通报。陆和当即说道：“这个陈川大是可爱，害了都督的长兄，我等若能取下他的首级来献与都督，必定是奇功一件啊！”

甄随不肯罢休，扯着高乐的膀子，要他相让。高乐这回可再不能怂了，大声道：“投钱本是汝定的，如何又来混赖？”甄随一瞪牛铃般大眼：“老爷不过一时失手罢了……汝‘武林营’何时见过大仗？如果前锋受挫，不免牵动全军——还是老爷走先！”

下一个目标是济北的封丘，但是翌日全部白日，乞活才走了三十多里地，傍晚时分将将度过济水，就见数面“青底花罴旗”一现在一水之隔的南边……陈川仓猝扎下营来，筹算据水而守。正在错愕之际，忽听传报：“有使者求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