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积阴地[第2页/共3页]

师父笑而不语。到了桥边，河水仿佛比前两天小了很多。世人拾柴火焰高，还不到中午，石桥下的河段在师父的批示下，硬是被那些村夫用沙包和抽水机隔出了一截泥泞的河床。如师父所料，石桥下正中的位置，有个不易发觉的网状洞穴。洞穴的网眼兀自往外冒着泥水。里头仿佛另有空间，不过泥水浑浊，看不太清楚。

河童后脑吃痛，偶然恋战，咕咕叫着，想往门外跑。齐老先生抢先一步关了门。

师父如有所思，目光渐突变得锋利起来：“阴魂不散，到底还是跟过来了。”

师父用脚在洞穴边沿探了探，喊了两个壮汉，小声跟他们说了些甚么。三人眼神交汇，都点点头，哈腰下去，口中大喊“一二三”，同时发力，竟然从泥里搬出一道正圆的铁盘。

季爻乾晓得本身又惹了祸，现在也慌起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柴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河童的脑袋就砍。齐老先生侧身躲过，怒骂道：“死孩子！看着点！”

季爻乾离得比来，那河童伸出虎爪般的上肢，咕咕尖叫，就往他眼睛抓去。

我和凌小满执意要去找师父，刚到门口，师父就返来了。

齐老先生给他一提点，绕着深坑走了一圈，俄然双目圆睁，惊道：“这是……积阴地？”

“我快你大爷！”我心中暗骂，举着柴刀，却半天下不去手，“师父，砍哪儿啊？”

“师父，底下有人！”

路上师父奉告我们，这些人都是失落孩子的父亲。明天趁着叶婶母子尸身被发明，他喊人对外漫衍动静，说有人拿小孩祭桥，尸身就在桥墩下。孩子死得冤，阴魂不散，想要超度，就去找“符氏精工”的符师父帮手。

齐老先生怒瞪着季爻乾，随口道：“身上糊了泥，水进不去，天然掀不刮风波。等等……”他唔了一声，仿佛想到甚么，接着道，“糊了泥……看来是有人抓了这牲口，让它在河底肇事。要真是如许的话，这叶家的婆娘，只怕也不是我们熟谙的那一个了。”

师父说完看了我一眼，苦笑道：“这地儿是不能呆了。等把这事儿处理了，我还是得带他俩归去。”见齐老先生面露迷惑，他接着道，“我清楚这些人的做派。那娘们儿的伎俩既然被看破了，决计不会逗留。石桥下应当另有古怪，我得去弄明白。”

“师父你去哪儿？”凌小满急了。

齐老先生沉下脸道：“那可得抓紧些时候了。”

师父说，白日他带着河童去叶婶家发兵问罪，成果吃了闭门羹。叶婶家房门舒展，竟早已人去楼空。见四下无人，师父撬锁进屋，发明屋里家什安排都还齐备，房间也打扫得干清干净，氛围中还残留着浓烈的兰花香气。

有那么一刹时，我恍然间感觉，师父像极了我爷。

隔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屋外有人拍门。我跑去开了门。几个村夫模样的精干男人围在门口，满面孔殷地问我：“符师父在吗？”

师父喘着大气道：“奇特，如果这牲口沾了水就起性，刚才在河底如何没动静？”

齐老先生不放心，跳下河床，问师父这是如何回事。

师父点头道：“急不来。老爷子，风水上的东西你比我在行。你来看，这类布局是不是有甚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