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柒回炒一缸醋[第1页/共5页]
那“血馒头”三字特地减轻了语气,恐怕被旁人漏听了去。
去到一家酱酒铺子,老掌柜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边扫边心不在焉地念念叨叨,客人到门前了也不发觉。
阿晓一错不错地看着两锭银子,几次点头:“识字识字,老子们在道上混,不识几个字如何行?转头叫人坑死了都不晓得。”
庚武着一袭鸦青长袍坐在劈面的茶馆里,褐木小桌上茶香袅袅,看底下老掌柜在门前难堪,连连摆手解释不听,便晓得火候到了。
是老庚家畴前的买卖管事,自庚家被抄以后出来单干了。掌柜的识得庚武面孔,不由哀声感喟道:“哟,是三少爷来了。还能忙甚么,眼下这风景就属卖药卖粮的最忙。旁的啊,啧,就只能打打牙祭干瞪眼喽。”
“公子行行好,给倆赏钱喝碗热汤。”
翻了个白眼把心中羞喜掩蔽:“就就就……就跟你又如何了?现在晓得那几缸破酒没有人肯买,舍得费事老子们帮你喝掉啦?”
庚武便扔出去倆吊钱,勾着嘴角道:“这些先拿去买吃的,明天的这个时候,叫统统人都晓得纸上所写的,五两猪腰子钱就是你的了。”
街角面馆里好生热烈,瘟寒的季节多了一道工序,厨灶上的徒弟把白面下进锅里,得先用茶水涮涮碗,再捞起来叫小二端走,南来北往的商客方才敢拿起筷子来吃。
不免嘟囔道:“大哥,越往下的几个掌柜越没兴趣,实在不可,就按最前面阿谁说的,折一半代价卖给周掌柜算了。不然这二十缸酸酒又得扛回到船上,本儿都收不返来。”
何老板难堪了,把酒葫芦交还与小黑:“喲,这却开不得打趣了。酒就是酒,醋就是醋,这酒一酸,身价就掉得连醋也不如,只要那贫寒节流人家才会把酸酒当作醋来吃。老铺子靠的就是个诚信,出去出去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大主顾,这砸招牌的事儿可做不得。倘若庚老板真能把红醋炒起来,到时鄙人便在这个代价上再加二成也甘心甘心。”
小黑提着酒葫芦边走边嘟囔道:“大哥,就只是挂了他疤脸一个牌子,买卖还是咱自个找的,凭白分给他三成利咱不亏损?”
庚武扯开嘴角笑道:“呵呵,不愧是百年粮酒世家。实不相瞒,这确是上好的青红酒,若不是酵酸了,鄙人委实舍不恰当作红醋卖。”
庚武抬头灌了两口青红,又叫小二要来一盘牛肉,只不动声色叮咛道:“既从船上抬了下来,就没有再抬归去的事理。现在人家即便肯折价收买,看的也不过是畴前庚家的旧面,卖给他今后的友情便也堵死了。想要卖得好代价,须得先将自个的身价抬起,你去帮我把早上那两个小娘娘腔找来。”
整整一早晨不见动静。第二日中午去到街上,模糊便有风声走动——
阿枫很鄙夷地撇撇嘴:“就像我。我也需求调-教,不如你先在我身上尝尝。”
阿枫颠吧颠吧地随在前面说风凉话:“这复书了吧,我就说他必然不睬你。你看他明天那身详确打扮,必然是家里女人给他配搭的,轮不到你。”
又去了二家,小黑不免有些泄气,看大哥每回进店与人扳谈,都不过浅浅流于浮表,压根就不是想卖酒的模样。
“嘿,你可晓得那里有红醋卖?”
正说着,已走到最热烈的丰华大街。宽广的青石马路,街两边间间门面大开,只各个店中人影冷僻,唯独药铺门前排着长队,买卖好得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