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道[第3页/共4页]

“他当然不肯认，”梁帝嘲笑道，“夏江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放弃的人，他如果痛痛快快认罪了，朕反而会感觉奇特。”

“这是为何？”

“是。”

“至于其他要措置的人，朕自会措置，”梁帝面无神采地截断了刑部尚书的话，“蔡卿尽管结案就是，辛苦你了。”

“蔡卿，朕这就诏射中书令，削免朱樾的官诰，夺职以后就用不着三司会审，你全权措置就是了。”梁帝陡峭了语气对蔡荃道，“朕感觉案子审到朱樾这一层，已足以安定民气，到此结束吧，不必再鞠问甚么主令人之类的了。”

蔡荃颊边的肌肉绷得紧梆梆的，垂下头，掩住了脸上哑忍的神采，也掩住了眼眸中深深的气愤。誉王跪在殿中叩首谢恩的声音他也没有闻声，他正在尽力节制本身的情感，逼迫本身不要再持续跟梁帝辩论，因为他晓得，辩论也是没有效的。

“夏江的手腕，朕是晓得的，”梁帝眯着眼睛，神采狠厉，“之前总感觉他毫不会对朕有所欺瞒，以是未曾多虑，现在回想起来，实在令民气惊……”

“好了，海量也不能这么喝，”沈追按住他的杯口，问道，“到底如何了？你穿成如许是进宫了吗？”

蔡荃凝目深思，似在入迷，好一阵才长叹一声，又提起酒壶。沈追固然在劝他，但实在心中也是郁愤，此时倒也没有劝止，反而陪着他，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蔡荃眉睫一跳，渐渐把视野转过来，直视着沈追，“既然你说了，我也不瞒你，我对靖王殿下的希冀也跟你一样。只是……誉王的手腕实在阴狠，靖王殿下的身边如果没有一个替他挡暗箭的人，一定能走到最后一步……这些我们又帮不上忙。”

在宫城门外，蔡府的肩舆还停着原处，家仆们一瞥见他便忙不迭地迎上来。可蔡荃却不上轿，顺手拉了侍从的一匹马，翻身而上，单独一人朝城中奔去，完整不管身后慌乱的一片。就如许纵马前驰不知跑了多久，才垂垂听到有人在前面叫着：“蔡兄！蔡兄！”

蔡荃闭了闭倦涩的双眼，低声道：“但是朝局如此，又实在是让民气灰意冷……”

“我筹办了的，真的，”蔡荃红着眼睛抢过酒杯，又灌了一大口，“沈兄，你不晓得我有多绝望，多难受……陛下看了供词，确切是发怒了，他一向在骂誉王，骂他玩弄手腕，骂他欺君瞒上，而誉王也一向在赔罪，说他只是被逼无法，从不敢骄易皇威……但是重点在那里？重点不在这里！六十九条性命，六十九条性命啊！对于皇上而言，这个不值得一骂，对于誉王而言，这个不值得一悔吗？竟然谁都没提，谁都没有看得很严峻，他们介怀的，他们放在心上的，到底是甚么？是甚么？！”

沈追神采黯然地摇了点头道：“这个成果，你本该有点筹办的。”

“你错了，”沈追深深地看着他，“越是朝局如此，我们越不能心灰意冷。既在其位，当谋其政，有些事情固然你我无能为力，但有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机，总比尸位素餐要强。”

“如何了？瞧你这神采……”沈追伸手拉住蔡荃的马头，体贴肠问道。

“他不肯认罪，一向要求面圣。”蒙挚照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