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过往无痕[第2页/共4页]

“战事惨烈，骸骨如山，谁又认得出哪一个是林殊？”

梅长苏没有想到第一个如许问的人会是霓凰郡主。此时她的目光就象能扎透人体的剑一样，炯炯地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采窜改，对峙要等候亲口的答复。

梅长苏垂下双眸。既是赤焰旧人，又怎会不熟谙林殊，以是答复只能是：“认得。”

梅长苏靠住车辕，转头又向坡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霓凰举起手中的冰包向他挥动，忙也抬手回应。

“霓凰，”梅长苏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聂铎只是有一点钻牛角尖。他渐渐会好的，你不要多心。”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战死？”

梅长苏顺服着她的摆布，没有顺从，也没有讳饰，只是那双通俗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苦楚。

“当聂铎讲到他的宗主时，敬爱之心昭昭可见，决不象你所说的大师只是合作分歧，”霓凰固执地又转到他的正面，对峙要盯着他的眼睛，“我一向不明白为甚么聂铎的痛苦会那么深，就算我曾经是他战死同袍的未婚妻，他也没有需求象现在如许挣扎回避，除非……除非他晓得……”

霓凰晶眸如水，还是紧紧盯住他毫不放松，“如果是赤焰旧部，为甚么我不认得你？”

“没事，”梅长苏淡淡地一笑，“气候太冷，归去给我烧点热水，暖一暖就好了……”

“他战死在那里？”

年青女人的泪水终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断地向下滴落，给人的错觉，就好象这泪滴当即会在凛冽的北风中，被解冻成鲛人的珍珠。

“七万男儿，六合为墓。”

霓凰定定地看了他很久，俄然问道：“你熟谙林殊吗？”

“但是现在你是宗主，连聂铎都甘心在你之下，听你号令。若说你当初是知名之辈，我却不信。”

霓凰破颐一笑，接过冰包轻压着轮番冷敷两只眼睛，方才的郁郁悲凄略略分散了一些，又见梅长苏将抓过雪的手指缩回袖中煨着，嘴唇也有些微微的发青发白，不由担忧隧道：“林殊哥哥，你这么冷，还是先坐你的马车回城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小青送完周老先生返来，我的眼睛也差未几好了。你放心，不会让那小子发明的。”

我晓得有些读者设想力丰富，但本书不是魔幻类的，不准想到甚么借尸还魂上面去啊！

……还是肌肤光亮，无痕无印。

霓凰怔怔地看着他，面庞甚是悲怆，北风中呼出的白气，仿佛一团团地恍惚了她的视野。深吸了一口气以后，她俄然一把抓起梅长苏的右臂，用力扯开他腕间的束袖，将厚厚的裘皮衣袖向上猛推，一向推到了肘部。

“梅岭。”

一向远远站在坡地洼处的保护当即迎上前，瞥见他的手势，心领神会地跑去叫车夫把停靠在较远路边的马车赶了过来，放下脚凳，扶他上车。

呆呆地松开手，愣了好一阵儿，霓凰还是不甘心肠又伸手扯开了梅长苏的领口，当真察看他肩胛骨的部位。

“是。”

“是啊……”霓凰木然地点了点头，“我晓得惨烈的疆场是甚么模样。古来疆场，又有几人能够裹尸而还……”

霓凰用衣袖印去脸上的水迹，抖擞了一下精力，点点头，“我晓得，你现在要做的事很难，我不会给你添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