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潜渊[第1页/共5页]

时人尚武，剑器又为百兵之君，故而人间剑客多如过江之鲫，剑法更是五花八门。上至门派论武，下至贩子械斗，江湖无处不见刀光剑影，历代剑道妙手亦层出不穷，如果一一细举出来，只怕三天三夜不能说完道尽，可要论那顶峰摘星之人，纵观当今天下，莫有赛过步寒英者。

“昭衍在栖凰山时，盟主待他……”刘一手慎思了半晌才道，“很有些拒避之意。”

昭衍故作忧心肠道：“琅嬛馆自从武林大会后便在江湖上敏捷崛起，这一年来扎根在滨州，可谓是耳目各处，杜允之也算得上意气风发了，何如他在外如何风景，内里还是听雨阁的一条狗，现在办事不力，只怕已上京请罪去了……他这一走，滨州可就群龙无首，如果有人乘虚而入，谢掌门觉得成果如何？”

一个曾被方怀远冷淡的人，却在大祸临头时被他拜托了最后的信赖。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剑法亦如是。”

“贫道也是肉眼凡胎，哪能观人知心？”谢安歌摇了点头，“不过，起码有一点能够确认——他虽与江天养为伍，却也另有所图。”

“飞短流长，不过故意人构陷诽谤。”谢安歌冷声道，“设局攻击步山主的祸首祸首，果然是那通敌叛国的冯墨生？”

竟是平局。

谢安歌在花信之年就削发为道，不似平常女子那般迷恋韶华，她向来不惧朽迈，眼下倒是真正有了老去的有力感。

昭衍心下一动，再看谢安歌时眼里已多了几分深意，假装没听出这是下了逐客令，道：“长辈另有一事，须得向谢掌门就教。”

知名剑细仅一指，谢安歌用的也是轻剑，可眼下双剑相抵，相互都觉一股澎湃内力如排山倒海般相互冲撞排挤，昭衍握剑的手虽稳，额头却已微微见汗，闻谈笑道：“谢掌门不吝指导，实是长辈之幸。”

谢安歌负在身后的长剑微微一动，她对昭衍道：“滨州是东海重镇，亦是海天帮根底之地，琅嬛馆不过是外来权势，就算扎根也不能根深蒂固，杜允之走与不走，于滨州而言并无影响，莫非没了他在，海天帮就没了耳目？”

“当日事发俄然，长辈不巧在外驰驱，过后回转徒见残局，只能按照蛛丝马迹和俘虏供词来复原本相，料来不当有假。”

昭衍出去时特地留意过，谢安歌将剑架与拂尘都摆在右手边半丈外，在二人相隔不到三尺的间隔下，他竟没能看清她是如何取剑出鞘，足见这位掌门人身法之疾、剑法之快！

他话音方落，手中剑锋便是一转，谢安歌抵在他腰侧的剑刃亦顺势收回。

刘一手苦笑道：“谢掌门也看不清他？”

直到桌上的香柱燃尽，枯木般肃立原地的谢安歌才倦怠地闭了闭眼。

谢安歌脾气寡淡，可贵如此心境庞大地看一小我，她确切故意留下昭衍好追根究底，可一番摸索下来已将这筹算作罢，既是拿不下人，又问不出实话，她便开口道：“归去禀报江盟主——贫道虽是女流之辈，但也晓得一言九鼎的事理。望舒门既已退出武林盟，一应事件便与鄙派无关，现在他在位谋事，敬请好自为之。”

“听雨阁，翻云覆雨仍嫌不敷，看来还想只手遮天。”半晌后，她不无调侃地评价了一句，还是看不出心境窜改。

是以步寒英教诲昭衍学剑，从不让他遵守剑谱呆板修炼，以截天阳劲锤锻体格，辅以太一元气固本守心，又因他年纪尚轻内力不敷，催促苦练“无根飘萍”弥补弊端，如此五年如一日潜修下来，方才成绩了昭衍本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