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页/共3页]

一丝气味游起，那近在天涯的生硬冰冷总算有了一点点松动。他略略一顿，语声忽地更低，腻进很多含混，“本日获咎之处，夫人如何罚，为夫就如何应，只要不撵下床，绝无二话。只不过，非错之错，小鱼儿耍赖闹腾，我可不能随便认下。”

现在他只能倾尽尽力用医用药，多为她搏得光阴。幸亏那血点漫衍虽看着险却并不密，且色彩尚淡并未有挣破的迹象，如果今后能平心静气养身度日，佐以汤药排散，怕是还能拖个一两年。除此以外，物是人非，若说十年前他还能为就合她诺下婚约，现在便是连这虚饰也做不到。小鱼儿将他占得满满的，现在错出一分毫他也抵挡不得。道义顾不全面，只好顾着私心了……

“今儿获咎我夫人了。” 暖和的气味悄悄呵在她耳边，语声低，沙哑中透着说不出的柔嫩，“今儿行事无一处安妥，病不忌医，也该有所毛病，都是我欠考虑。幸而夫人礼数端方，为我周旋讳饰。为夫错，最错在不识谅解、伤了夫人的心。”

脚下是防避不开的碎瓷片，不必掌灯也能觉出那一地的狼籍。没有了那张桌子，空荡荡的间隔，悄悄迈步碾出一串细细碎裂的声响。房中更静，之前的狠恶仿佛从未有过。

……

躺了一会儿，房中还是静，扭在床里的人一动不动，一点气味都不闻。赛罕晓得她没睡，将才他掌控不住动了粗实在是狠狠伤了她，现在必是还气，还恨，可他这么腆着脸凑在身边她都没拦，让他不觉更是心疼，遂更加低了势气，稍稍又往前凑了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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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薄薄的绸子，冰冷冷的人，无声无息仿佛冻住了普通。他想抱了暖暖，却只得临时忍下。

站在床边，看着那软软薄弱的身子，他的心俄然一软，脑筋里那缠成乱麻的纠葛便荡然无存。俯身坐在床边，看她身上还是那身薄绸的中衣，赛罕想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手伸出去，想想，又缩了返来。哈腰褪去靴子，轻手重脚躺下来。这绣床是为女儿家内室所用，平常她总爱窝在他怀里或是干脆睡在他身上倒还不觉局促，现在她端端躺在中间，他便只能是勉强沾了个边，大半个身子都悬了空。

赛罕本来想握住这颗棋子留待今后，却没想到这关头之时这么快就到来。这买卖换去的是他毕生难平的仇恨，换来的也是他私心的庇护。曾经与兄长们同谋同一草原的大业，边陲安宁只是几年内必须的前提，而现在却成了他平生的保护。因为他晓得，小鱼儿荏弱倒是心系家国，不管何起因，他跨上战马与中原开战之时，就是他永失爱妻之日。遂从今今后，他要不吝统统代价，力保与中原停战交好！

白月里赛罕被派去于绍布示好陪猎，献过甚狼以后，冰天雪地中两人做下一桩奥妙买卖。与六兄弟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绍布内心早就有杆称，顾忌的是老迈，仇恨的是老三，而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老六！老六阴狠，人性难训，睚眦必报。本来把他放逐算是临时抠去心头一患，怎奈巴日笨拙，打不死这阎王还害他女人小产，而这个女人恰是让他甘心扔下探马军，打死宗王，惹下大祸之人！这匹悍狼怎肯善罢甘休？可好轻易在靼鞑内部结下反乌恩卜脱的权势，绍布需求巴日，遂主动提出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