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页/共3页]
徐嬷嬷闻言瞅了瞅地上的人,点点头,“也好。小王爷金贵,让他瞧之前是得问细心。”
“嗯,妈妈歇着,我这就带他走。”雅予说着就要起家,被徐嬷嬷握了手暖着,“瞧瞧这手儿凉的,这半天也捂不热。外头大雪,何必费事,就在这儿问吧。将才说来人传话说小王爷今儿倒像有了胃口,我去小厨房瞧瞧,叮咛几样适口的。”
瞧那一张小脸这半日不见就惨惨白、嘴唇都没了色彩,徐嬷嬷一把揽了,一面扑着身上的雪珠儿,一面心肝肉儿地当奶娃娃似地疼得不得了。雅予也不驳,任跟着,只轻声道,“妈妈,无妨事。”
平淡的模样,狼狈的人,那怔怔的眸中终是有了非常,她微微一蹙眉,蹙得贰心一紧,那万分的谨慎便都没了计算,正要大步上前,身后响起一个老态隆隆的声音。
小鱼儿美,那个能比他更晓得,只是曾经他忽视了多少?不是奴,就是囚,只记得她谨慎小胆、委曲倔强的小模样,老是想裹在怀里揉碎了她,怎的从不知这么好好儿地看看她,看看这眉、这眼、这小小的鼻是如何一颦一笑、一喜一嗔,又是如何撒娇耍赖,对他使性子、为他落泪?
多少年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甚么阵仗没见过?可这一老巴掌甩过来直把狼将军甩得堪堪一愣!白叟家吼怒之势若江山奔腾,赛罕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四周皆是束起手看热烈的人连个醒儿都不肯提,直弄得他一头雾水、呆了好一刻才恍然大悟:本来是一不谨慎犯了上,从速俯身施礼,“草民见过公主!”
“天不早了,着人把他带出去吧。”
徐嬷嬷带着丫环拜别,院子里挑起了上夜的灯笼。天越阴了下来,雪雾中,光晕小得不敷一步遥,却照得那雪片翻舞,风影簌簌。
“哎哟!” 徐嬷嬷用力杵了杵拐杖,“主子怎的站在雪地里头,还不从速扶出去!”
银裘大氅、水缎的袄裙,簌簌的雪花漫天飞舞,似一拢薄薄的纱轻抚着那冰雕玉刻的人,仿佛那一夜月中的仙子降了凡尘,人间万物再无可方……
丫头掌进一只烛灯,暗淡的房中地上的人影越长。雅予轻声叮咛,“都出去。”
嘶!这老太太还真是会挑处所!起初膝骨受过伤多少年都未曾犯,这一下就被她找对了穴位直戳得赛罕头皮发麻。不是说中原人的双膝跪礼止于君臣、父子与主仆么?大夫也跪?可现时现景哪还说得理,赛罕只得咬咬牙,扑通跪下。
“在!”
“一个行走江湖的乡野之人胆敢大睁着眼盯着公主瞧,你长了几个眸子子够挖的??来人!”
“大夫如何?仗着吃他几服药便没了国法不成!”雅予还想再劝,却被老太太握了手护在身后,“老王爷在的时候家下的小子们都不能进二门,更别说小主儿的院子!现在也是老身不济才招了这外头杂碎的人来,现在不正了端方,传了出去,堂堂肃王府岂不招人嗤笑!来人!”
“啪!”
窈窕芳华,冰玉洁净,一身的贵重都只若谦虚的烘托,发间一只翡翠的步摇朦朦的雪雾中垂下细细水滴的珠子,与那清清的眸相映,泪光点点。草原毕竟太浓、太烈,他只记得樱桃苦涩,竟是忘了是如此粉粉水润的色彩,仿佛露水滴在饱饱的花骨朵,素净的六合中雪瓣飞舞,流连的蝶儿普通久久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