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哑谜[第2页/共4页]

二房正房内，金猊口中缓缓吐出苏合香气，窗边的长案上摆着一只玉胆瓶，插着千瓣独步春，窗棂上悬着一只方形红木鸟笼，一只黄鹂扇着翅膀吱吱喳喳叫个不断。

林东绮自幼害怕母亲，闻言即使内心有天大的委曲不肯，也只得含着泪点头，归去却抱着枕头哭了一宿。

秦氏见她说了好久，林东绮都毫无回应，不由变了神采，厉声说：“林东绮！本日我便明显白白奉告你，宋柯的事就到此为止，从今今后你给我好幸亏闺阁里，不准瞎了心想那没羞没臊的事！我已给你和绣姐儿探听了几户人家，过几日我就把这几家女眷请来，如果看着好，等出了曾老太太的孝便议亲！你可听明白了？”

秦氏又说：“旁的事你就别管了，从今儿起，让亭哥儿先搬到离园子远些的屋子住罢。”

王氏拿动手里宫纱鲛绡的帕子擦了擦嘴，笑说：“哪能够如此，你这孩子，也想得忒多了，把稳小小年纪变成老头子。”

这两人在打哑谜，三言两语间就各自表白心迹，王氏却浑然不觉，对宋柯笑呵呵的说：“幸亏你这孩子机警，保全了亭哥儿就是保全了我，我得好好的谢你。”

宋柯看了两眼，说：“诗也没甚么，可就因为这没甚么，才显得高超。”

林东绮泪流满面，俄然哽咽说了一句：“我有哪儿配不上他？还是母亲看不起他家现在落魄……”

秦氏将那信草草看了一番，嘴角挂一丝嘲笑：“那小蹄子一脑筋下贱，我说她这两天怎的乖乖消停了，本来是瞄上了亭哥儿。弟妹，这信你看起来没甚么，可要鼓吹出去，让故意人晓得了，还指不定如何编排呢！想来是她看上了我们林家的繁华，又相中亭哥儿的品德做派，就盘算主张要赖上，呸！想瞎了她的心！”

林东绮泪眼昏黄，秦氏说了甚么话，她都听不进，她情窦初开便赶上宋柯，内心偷着比较，只觉见过的兄弟当中，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倾慕他风采才调，又听林锦亭说，自从宋柯的父亲归天，他便一肩承担了的家业，打理商店田产，没有一项不精通的，闲暇时只一门心机勤奋读书，内心便更添了几分倾慕。本日秦氏的话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她个透心凉，可就这么割舍情思，心中委实舍不得，一怔一愣间，眼泪又从腮边滚落下来。

秦氏悠悠道：“我晓得你各式对宋檀钗好是甚么意义，知女莫若母，若无所求，你不必每天放下身材哄着宋檀钗欢畅，你即使风雅，也断没有把老太太赏你那根金镶珠宝花簪送人的事理。你传闻宋柯的腰带少一颗红玛瑙珠子，便拆了一支半翅蝶金步摇上的玛瑙镶宝，让宋檀钗拿给她哥哥去。那步摇是一对儿，也是我的陪嫁，你喜好得跟甚么似的，我才给了你，你平时都舍不得戴，现在为个男人，倒真舍得了。”

宋柯赶紧紧走几步，跟到王氏身边低声说：“此事不宜张扬。”

秦氏摇了点头：“如此赶出去显得林家不刻薄，反倒落人话柄。何况赶她要立甚么项目？到底她将近嫁人，不能把她名声毁了，做人留一线，她没把我们逼到死路，我们倒不至于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