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扬州[第1页/共6页]
沈清猗道:“若要证明这一点,不难。如有犯人志愿试疫,以带疫生虾食之,自可证。”
沈清猗道:“马宅内的寿宴是以海虾扇贝为主菜,此中就有生虾脍。但一定都寄生了霍乱虫。我让道侍取了疫患的粪便,放入察看缸的水中,又放了两只河虾,已经畴昔一日,河虾还活着。我用了霍乱测虫剂,显现已照顾霍乱微生虫。”
众医感觉有种荒诞之感,若非顾及沈清猗的身份,怕是就有人脱口斥之“荒诞”了,固然如此,众医脸上都透暴露了不觉得然之色,唯有道门的药师很有耐烦,以沈清猗在时行阁辨证中的表示,毫不是轻言妄言的性子。
众医自忖做不到,不由心叹佩服。
做记录的三名道侍刷刷落笔,并将世人的会商都记下。
如果证明河虾带疫,并且让人传染,即便还不能证明疫毒就是“微生虫”,但能检测出霍乱疫毒的药剂倒是实打实的――这对各州防备霍乱,特别本地州和商港,可就起大用了!
“……此事若成,十七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沈纶很冲动的对女儿道。
“测麻风的有了么?”
轻透之用,最合医家霸道之意,故深为医家推许。但不是每一个医家都能做到,特别沉痾,而不下重药就能愈者,绝对是医家俊彦。
“因为东南其他州未曾发作狠恶霍乱。”沈清猗道,“如果是商船外洋带疫,其他本地州应当也有霍乱产生,只是未形成大疫情。但若下流某地就是疫毒泉源,不成能这般安静。”早已如扬州般锁城了。
至桓的思惟敏捷反应快,立时惊奇道:“师妹是思疑海船带回的海鲜?”
这就否定了至桓方才所论的扬州热证霍乱起于城内水生臭毒之气。
固然不能驳斥,但众医还是不信霍乱是因虫而生。
持热证论的医家都微微点头。
众医听得瞠目。
沈清猗道:“自两晋以来,医家论疫,皆以为是感受时气之邪而引发,因岁时反面,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致。余觉得,瘟疫之起,并非岁时戾气而至,而是六合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余称之为‘疠气’,即《周礼・疾医》曰‘四时皆有疠疾’之疠。其非风非寒非暑非湿,无形、无象、无臭,每岁有强弱,诸地有轻重,四时有盛衰,故春夏秋冬各有风行病。但‘疠气’是疫病的总源,起之于‘无’,具化为病,便又成‘有’。”
众医细细揣摩他开的药,便觉出了此中奇妙。
世人齐嘶口气。
至桓却没有立下方论治,而是道:“欲治病,先知因。扬州支河浩繁,住民饮水多从河中取,人多共用一水,久之则生秽气,而城中更是火食稠密,布衣坊几十户人家共用一井是常事,经年年暑蒸,则热毒积聚,又地气酷热,秽气愈盛,故多疟疾、暑湿霍乱这类时疫。如此生出热证霍乱,亦非奇事。余观一些贫户巷,排污陶管埋得浅,有些管道已有破坏而无改换,污水自管道排泄,流于地表,恶臭不堪。就如南宣坊的大榆巷――”他说到这叮咛,“黄柏,黄连,将子罗城的平面图展开。”
至桓开口就是惊人之语:“余觉得,此次霍乱,应分两种。前一种是旧霍乱,后一种则是新霍乱,病源、病因,俱与旧霍乱分歧。”
但至桓又弥补道:“如果温病转霍乱,吐下而热邪痞结上焦,胸次不舒者,能够黄苓为主药,并与黄连、半夏同用。如果霍乱而肝火盛者,可用楝实、黄柏、桑叶、丝瓜为主药。如果霍乱而血分热炽者,可用茅根、地丁、益母、蒲公英为主药。如果霍乱已经大虚欲脱者,可用人参、龙骨、牡蛎、甘草、石脂、余粮为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