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天策书院(二)[第1页/共5页]
风从竹林吹过,收回沙沙的声音。她身上的白绫袍也跟着风拂动,感受风的活动,她仰脸望着天空缺云,“风起雷动,白云苍狗。河道不歇,工夫不止。人间万物都在动。一停,就死了。学派、教派也如此,不能一成稳定。一成稳定的,就成了臭河烂虾,即便有着无益的东西,在永不活动的河里,也会发臭烂掉。”她的声音和着风声,“这类臭河烂虾,净化本身的地盘不说,还想净化别人的地盘,必须完整打倒,同时挖河通瘀,断根污垢,改革改革。――变,是必须的。”
但大唐不能成为羊,她内心想道。
便听李毓祯道:“佛陀释迦牟尼就是出身刹帝利,而在他的期间,婆罗门对上面三个品级的各种供奉要乞降强征讹诈已经达到让刹帝利不成忍耐的境地。释迦牟尼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创建了佛教,提出‘众生划一’――这就是对婆罗门种姓制的底子应战了。但当时刹帝利阶层对婆罗门的不满正积储到了高点,对佛陀在恒河平原的布道赐与了支撑,庇护。佛教是以在天竺获得了生长,建立梵刹,僧众垂垂扩大。”
她的声音极有传染力,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是镀了一层金粉,恍忽如神像普通。
萧琰不由笑了起来,感觉李毓祯就像善讲的法师对信众说唱佛经故事一样,很有感荡人的本领。
她的马鞭拂去前面斜出的一根竹枝,声音没停,“只要给人但愿,才不会让人绝望――奋争有力时,就会麻痹,便像吠舍、首陀罗一样,被婆罗门教义统治到愚笨。对于出身为‘士’的,要赐与起落的压力,才不会腐朽。――若果一群腐朽的人,统治一群麻痹的人,这个国,这个族,还能成甚么模样?不是被本身蠢死,就是被外来者统治为奴。”
她话一顿,道:“但任何思惟都必必要‘变’――佛教传入中原在变,接收了道家和儒家的思惟;道家、儒家、墨家一样在变,接收别的思唯无益的,包含外来的佛教的教义,补益论证本身的思惟;易家更是在变,只要无益的,非论哪个国度的,哪个族的,都能拿来接收;景教也在变,传到波斯变了,传到大唐又变了,以是我们大唐答应如许的景教布道。――变,是人间独一的绝对。”
李毓祯微微一笑点头,又道:“道门常讽刺佛门一句话,‘墙内着花墙外香’――佛教发源于天竺,倒是在西域、中原,乃至东洋、南洋得以发扬光大。东洋诸地信佛还是中原佛门传畴昔的,南洋诸国佛教昌隆,已经代替婆罗门教,也是因为我们大唐的影响力和中原佛门的不懈布道。现在,佛门已经从东、南、北三面构成了一个包抄圈,天然要让墙外花香回墙内去。大唐支撑佛门,当然也能从中得利。”
她点头笑着,道:“你说的对,大唐是海。”
这一刻,萧琰感受李毓祯就像她的剑。
马蹄踩在潮湿的泥土上,静软无声。萧琰侧目看了眼李毓祯,又转过脸去;过了会,又转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玄奘西行回大唐后,除了译经外,由他口述,门徒辩机执笔,著作了十二卷《西域记》,记叙了他所经的一百一十国及二十八个城邦的国土、地理、人物、说话、民风等等。萧琰若读过玄奘的《西域记》,就不会不晓得迦毗罗和蓝毗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