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亲[第3页/共3页]

行昭打了个寒噤，赶紧裹紧了大袄，又接过莲蓉递过来的手炉捂着，见老夫人房里的素青面露焦心，提着盏六角琉璃灯等在廊口处，便低了声笑说：“今儿如何劳烦素青姐姐来打灯？但是下边的小婢子躲懒？”

行昭大惑，宿世并没有如许的景象，当时母亲因贺行晓之事受了祖母斥责，归去便染了风寒，连三叔办的堂会也没有去，恰是如许，才给了应邑机遇。

行昭紧紧抱着母亲软软的身子，芬馥的百合香扑鼻而来，哭得不能自已，软着瘫在母亲怀里，抽抽搭搭说着：“阿妩哭是因为想母亲了…母亲哭却不是因为阿妩，是为别人…”

方氏就着帕子擦拭眼角，直点头说：“阿妩才是我的知心人！”

行昭立在石斑纹垂紫藤花下，听大夫人抽抽泣泣的哭，待方氏抽泣声小了些，行昭紧了紧衣衿，深吸了口气，踏过了三寸朱红门槛，一脸欣喜的模样：“母亲但是想阿妩了？如许冷的气候，母亲也不晓得好好披件大髦来！”

贺太夫人半卧在榻上，搭着被子，眯了眼，已是昏昏欲睡。

方氏抬了头，目光闪动地望着摆在花厅里的一尊福寿金粉工笔划青花瓷，讷讷说：“不是给我…是给万姨娘…针线房今儿来赔罪说了点话儿...”

“只披了件儿坎肩，拉着张妈妈的手直哭…”素青考虑着该如何说得面子些。

行昭边觑着老夫人，渐小了声量，边轻手重脚起了身，将书搁在八仙桌上，同主子打手势退出了门去，只留了芸香在内阁贴身奉侍着。

不管如何，都要打起精力，好好过下去。

到底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早间好一番折腾，现在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