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技术研讨会[第1页/共3页]

程平还是坐在账册刨出来的坑里。孟季春请她吃茶――没错这就是孟员外郎的名字，他还幼年时，不知被多少人打趣过这个名字：此名莫非是记念小郎君生辰？只是到底是“孟春”还是“季春”？莫非是“仲春”？

“下官岂敢与窦侍郎比，只是小时候学过一些，到底还是慢，也轻易出错，故而还要共同笔算――不瞒员外郎说，下官实在用不大好算筹。”说到前面，程平暴露个不美意义的笑来，内心想的倒是，先把算筹用不好这事摆出来，万一户部跟后代银行似的构造个甚么技术大赛比用算筹――我起码已经提早报备过了。

网上各种偏方乱飞，程平试过很多，自我感受有点感化的一个是发酵淘米水洗头发，一个是茶枯洗头发。

程平鬼鬼祟祟地偷窥孟员外郎。孟季春两只带八个酒窝的胖手，玩弄起算筹来，竟然很有点“无影手”的意义。

吃茶这类小事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地好。程平端着茶盏喝一口, 恩, 葱姜胡椒味的，仿佛还加了羊油, 液体版烤羊肉串，若配着今儿凌晨那胡饼吃，想来味道很搭。

宿世作为网瘾熬夜长幼女，掉发是程平一块芥蒂，每次扫地，笤帚上都毛茸茸的。

孟季春哪晓得程平的谨慎眼，只是对她的默算感兴趣，当下放动手中的活儿绕过桌案来，程平赶紧站起。

账册不难懂，但却有点费事。

孟季春却没说甚么，而是把几本账册翻开，给程平讲授法则。

管帐技术研讨会硬是让两人开成了美发心得交换沙龙，也是没谁了。

程平又被前人的“聪明”震惊了一下。又俄然想起宿世一个熟谙的管帐说的，大学四年，一年学做账，其他三年学做假账――看来，做假账真的是门学问啊，当然拆穿假账也需求学问。

――她哪晓得孟季春的苦，人到中年续弦了美娇娘老婆，被人嘲笑如同老父与女儿……

这下轮到程平惊奇了，不过想想也普通，没两把刷子如何当这帮人的头儿？

同理，户部这些算账的，算筹都比较讲究，有象牙的、兽骨的、青铜的，便是竹子的也是玉竹之类，更讲究的还要镶金嵌银，镂刻雕花。程悦安这个，倒显得清奇了。

孟季春拿启程平核算过的账册另有写字的纸看，账册已经核算了很多，一张纸上都是些标记，乱七八糟的，另一张上要规整很多，是些对账册的存疑。

“悦安竟然也是精通默算的吗？”孟季春大感兴趣地笑问。

孟季春抚掌，“你如果早来两年，我的头发也能少掉些。”说着指指头。孟员外郎的头发确切掉得比较狠，哪怕挽髻，也能看出头顶的戈壁化趋势来。

孟季春发明程平的算筹竟然一向在那儿摆着没动处所，他手头有两张纸，从纸上笔迹猜测，一张仿佛是演算用的，一张仿佛是记合用的。偶然他竟然只是盯着账册瞧。

程平初来，还是练习阶段，孟员外郎只给她一本小县的，他本技艺里的却厚很多。

也？程平不晓得“也”从何来，正待说甚么，孟季春又笑道：“你约莫还不晓得吧？窦侍郎最通默算。”

喝过了加料充沛的茶, 便要干闲事了。

孟季春在一堆账册中翻出算筹袋子来。翻开袋子, 暴露内里红亮红亮的算筹, 不知是用甚么木头做的, 也不知用了多久，一根根都磨出了包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