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免费)[第1页/共4页]
北冥有鱼,广数千里,背若泰山,翼若垂云;抟扶摇羊角而上九万里。有一刹时,我几近分不清扶摇面前的两小我,谁是垂云,谁是鲲铭。
大鸟抖了一抖,得亏我抱着那根冠羽抱得稳,要不然摔下去指定比二哥还要惨。
“扶摇,你果然还活着。”
苦楚自肺腑涌上,金殿上响起来的满是我的讽刺:“鲲铭,我看上的从不是你。你不过是任他使唤的下使,他让你做鸟你便是鸟,他罚你做鱼你便是鱼。”
我打了个颤抖,想起来一件事。因而摸出怀里那只筹办打鸟的木头弹弓,让二哥给我削尖。
鲲铭霍然冲上前来,扯开我握住佛祖的手。我看到他怒颜大盛,金羽直立,赤目染血。
“哦,那我就放心了。”
鲲铭捏紧我的肩膀,嘶吼道:“你难不成不晓得,倘若他当初救你存有私欲妄求,他如何能承接佛祖衣钵?如何能形成浮图七级佛业登时而成?!”
“菩提无树,慈悲有渡。”
我微微愣。转头时候看到身着金色铠甲的他,面红低头。
到现在,佛光普照当中,他面上仍然是那惯有的慈悯。
“你要干啥?”他搓动手问我。
“一概而论,无偏忘我,是也不是?”
4.
我跟二哥被翻起来的空中重新拍回了海里。
乌金西沉,冰雾彭湃。
流风攒聚,云海莽莽。这副眼睛像剥开环绕云雾,带了血淋淋的赤红,从灰蒙蒙的故梦复苏过来一样。
流云不羁,放浪远去。我搓着衣袖,裙子已经被风吹干,才后知后觉发明它飞的这个方向――约摸着是西天。
一下撞到身后的人。
我愣住。
金座上的莲花瓣倒映一个泪雨滂湃的我,我攥着那片佛衣,蒲伏过存亡,只想靠前一步。
佛祖衔笑,佛手肃立。
清冷男声又入耳,带了毫不粉饰的欢畅:“扶摇,你还活着,我又见到你,佛祖诚不欺我。”
这果是善是恶,是白是辱,但凭天评。
佛祖,到底是慈悲的。
慌乱惊骇噬心啮志,他铠甲之上,金光刺目。我挣扎大吼:“我要去找我二哥,你放开我!我不要做和尚!”
(全文完)
“扶摇!”
我揪住他金色的铠甲大吼:“你是那只大鸟?!”
“你如果让我做和尚!我死也不干!”
那只佛手仍然肃立,指间流光环绕,我分不清他指间拈的是善缘还是孽障。
他微浅笑:“佛法无边。”
身后空无一人,回身只瞥见载我的这只大鸟,毛羽连绵,金光灿烂。
我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他慈眉温目俯瞰我。我却不想看到他用对千千万生灵一样慈悲的眼神来看我。
“他何尝不想陪你摆布?!他何必眷恋这个佛祖之位?!当初你深陷北海幽冥,几近魂飞魄散。你是他第七级浮图,这孽障此生必定。只要他不救你,他便造不成七级佛塔,他便不消做这戒情戒欲慈面悲心的和尚!可他却不得不救,只因为那是你!”
“你觉得的菩提是甚么?你觉得的慈悲又是甚么?”你可知她愿不肯意,你可知她舍不舍得?
我兴高采烈蹲下,从脚下找了一块枯燥的处所,立起木头,道:“钻木取火。”
2.
二哥带我游海,我们的小舟翻了。这怪我,站在船头时候看着一只大鸟飞过,忍不住镇静跳了起来,小舟翻沉,我落水的时候二哥已经在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