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页/共3页]
司马善长出一口气,仰躺下去,盯着夜幕悄悄思考:如此默契,铁定是二弟无疑,这可真是活见鬼了啊!
王述之冲他招了招手,笑道:“方才碰上吴大人了,我闻见他船上香味浓烈,便讨了些酒菜过来,你尝尝。”
回到丞相府,司马嵘趁四周无人,翻开竹管,取出函件,就着烛火敏捷看完,眸中添了几分笃定,再次浮起笑意,忙将函件凑在烛火上点了,又走出去将竹管扔进水池中,回身安闲进屋。
“……”司马嵘眼角一跳,心中悄悄叫苦,这陆公子究竟是来谋官职的还是来拆台的?见王述之已将一杯倒好的酒推至面前,只好道了声谢,硬着头皮举起来,咬咬牙,敛息屏气狠狠一饮而尽。
回到丞相府,司马嵘只感觉精疲力尽,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去床榻躺下,很快便沉沉入眠。
司马嵘自嘲一笑,持续往前走,却俄然听到一声熟谙的鸟鸣,眸底一亮,仓猝昂首朝发声处望去。
司马嵘只感觉头晕晕乎乎,仿佛秦淮河起了风波,全部画舫都闲逛起来,一抬眼,廊柱下的灯笼也便得恍惚不清,心中暗叫不妙,赶紧稳了稳身子,闭紧嘴巴再不开口多说一个字。
不管国度强大与否,都城永久都是最不缺繁华的金粉之地,此时街道两侧已是灯笼高悬,沿途又设有夜市,热烈非常,司马嵘徐行走至清幽处,一抬首便可瞥见满天星斗,心中俄然有些感慨。
王述之轻拂广袖,抬手支额,非常闲适地盯着他,目光落进他那对深深的黑眸中,顿如置身白雾满盈的幽潭,看不见水面,亦看不见水底,成心一探究竟,却让白雾缠绕此中,脱身不得,如此过了半晌,便不自发倾身靠近一些。
司马善怔愣着出了半晌的神,此事的确怪诞,可活生生的人坐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嗯?”王述之面露惊奇,“那为何陆公子说你是只大酒坛子?”
司马善感慨地长叹一声:“以往你最喜好听我说一些内里的趣事,虽日子难过,却从未低沉过,可此次醒来后,你俄然对甚么都不在乎,人也瞧着恍恍忽惚的,我当你终是生了厌倦,内心实在不好受。眼下看你安然无恙,总算能够放心了!”
司马嵘:“……”
此时夜幕下一片乌黑,司马嵘微微眯起双眼在黑暗中寻觅,耳入耳到那鸟鸣声再次响起,目光微转,落在一座酒坊的楼顶上,唇边立即浮起一抹含笑。
“哈哈哈哈。”王述之收回目光,提起酒壶,“来,陪我喝一杯。”
“唉……老天带你不薄!”司马善抬手在他肩上沉沉拍了拍,刻薄的手把握成拳,又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难抑冲动,“这算是因祸得福啊,现在身子没病没灾,又能行走自如,真是比甚么都好!”
翌日醒来,想起那杯酒,的确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又忆起昨晚被毁尸灭迹的信,赶紧携着新衣去了王述之那边,借口说是衣裳嫌长了,送去铺子里再裁剪一番。
王述之不疑有他,只是定定地朝他看了一眼,笑容满面地挥挥快意:“去罢。”
“哎,无妨。”王述之摆摆手,又盯着他看了一眼,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既不会喝酒,该晓得陆公子说不出那番话才是,还逞甚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