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页/共3页]

司马嵘一愣，低头看了看，抬手便要脱下来，又让王述之在肩上按住，便回身看着他道：“多谢丞相宠遇，不过几步路罢了，出来便不冷了，还是丞相本身穿戴罢。”

来的都是朝中一些凭借王氏的老臣，幸亏他们还不知晏清是谁，闻言只是愣了一下，倒是中间一些幕僚将目光投向司马嵘，盯着他刚脱下的鹤氅打量一番，神采意味不明。

丁文石嗤笑一声：“晏清兄身在丞相幕府，却替庾氏着想，这是何事理？是嫌庾大将军安定南边兵变的功绩不敷大，再给他增加一道威名，好与我们对抗么？”

王豫心中更不痛快：“你觉得我没在寒冬打过仗？此事轮不到你插嘴！”

王述之笑起来，伸手表示：“许大人坐着说便是，诸位大人也请入坐。”

几位老臣面色难堪，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此中一人上前道：“下官心知丞相胸有丘壑，只是丞相尚且年青，虽富名誉，却未立寸功，下官是担忧皇上轻视丞相，趁着您根底未稳时施压，当初立太子一事便是前车之鉴呐！”

王豫听得黑了神采，本就脾气不好，此时更是语带肝火：“你一个小小侍从，竟如此口出大言，我迄今十战九胜，此战如何又岂是你能断言的？竟拿我和那庾茂比拟，的确一派胡言！”

司马嵘听他自吹自擂，与他对视半晌，忽觉好笑，忙转开目光：“部属可贵登高望远，直抒胸臆罢了，丞相见笑。”

“劳师远伐，不能久战。”司马嵘不见恼色，安闲应道，“晋兵久居南边，夏季北征，气势上便先弱了一半，再加上江河结冰，粮草辎重一贯走水路，眼下又该如何跟上？”

司马嵘：“……”

丁文石笑容卡住，让他驳得哑口无言。

“我身为丞相，自是与他们分歧。”王述之笑看着他，“再者说，我自幼受祖父熏陶，若与旁人一样，岂不惭愧？”

王述之笑容满面：“晏清如果也如你们这般，我每日与他昂首不见低头见，岂不是要被唠叨死？”

话音刚落，门外又有一人急仓促跑出去，递上一道急报：“禀丞相，禀大司马，兖州牧张勤降了秦国，现在已公开竖起反晋大旗。”

许大人一说，剩下的大臣也尽数附议，表示情愿联名上书支撑大司马。

王述之替他弥补道：“字晏清。”

天未亮透，丞相府的马车便驶出乌衣巷，一起往北穿过大半座建康城，又出北门，直到幕府门辩才停下，司马嵘抢先下车，让江风一吹，竟冷得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王述之入坐，含笑长叹一声：“各位大人如此焦心，休假日都不趁机歇歇，特地跑来这一趟，但是担忧我抵挡不住？先祖父在时，朝廷对他的顾忌还少么？我如何不记得诸位如此忧愁过？”

王豫转头，见说话的是王述之身边一个小小侍从，顿时有些不耐烦，皱眉挥了挥手：“你懂甚么？”

司马嵘手指一顿，再次朝他看了看，便不再客气：“多谢丞相！”

丁文石听得连连点头：“晏清兄可不要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庾大将军会吃败仗，大司马却不会，更何况，此战难易又岂是你随口一说便知的？”

司马嵘眼角抽了抽：你可真会给我招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