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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因着胡人的血缘,家风向来是不拘末节,那小安庆固然受了女夫子的影响进退得宜,不失面子,但到底是少了汉家女子矜持之态,听了飞燕提起将来的夫婿,竟然是眼儿晶亮地说:“安庆将来必然要依着二哥的模样找驸马!”
略安息了一会,王玉朗又拿出一份空缺奏折,写道:“昔南麓公时,淮南米粮产出数倍于中原,然百姓食不充饥,衣不庇暖。淮南归于圣命不过数载,摈除强匪,兴建水利,户户皆不足粮。百姓言必称大齐,此皆陛下之功也。臣才疏学浅,初来此地心内惶恐,唯恐孤负圣命,不能持续骁王之功……”
待得写好,天气微亮,传来了阵阵鸡鸣声,他抬眼看了看天涯渐露的红霞,心内嘲笑倒是要去看一看他那有恙在身的爱妻了。
好一会后,灯火在灯罩里又跳动了几下,王玉朗仿佛是从一个遥不成及的梦里惊醒,渐渐地抬起手将画纸和刚才的奏折都移到手边的香炉里,悄悄地看着它们被火苗吞噬,渐突变成一团黑灰,抖落在了青砖地板之上……
大府郡的驿站,雕梁画栋的西楼一侧,驸马王玉朗坐在书桌以后,右手重抚着眼角上的伤疤,望着窗外青玄色的天空中高挂的圆月入迷。
也是难怪“若个墨客万户侯”!骁王每次见他那鄙夷的神采也是有启事的,大凡经历过疆场各种存亡之人,看到他这类闲置朝中,依托着父庇荫佑的弱质墨客又如何会放在眼中呢?也只要经历了北疆存亡的磨练,他也更加悔恨本身之前的随波逐流,软弱无能。
这人间的各种害怕,大略都是从“怕落空”开端的。之前的他怕父亲的绝望,怕王家清誉的受损,怕本身孤负王家先人的各种期许,可这类种的惊骇畏喏让步,最后汇总到一处,竟是换来了甚么?
如许的雄图壮志倒是让人始料未及,飞燕笑道:“为何要找二殿下那般的?”
画好以后,他便悄悄放下画笔。画中的女子用三支玉钗梳成堕马髻,眼眉低敛,举止娴雅,恰是白日所见的那一名女子。
便是愿意顺从父命,被迫放弃心仪的女子,却娶了个状如恶妻的□□□□入门。原是觉得本身的忍气吞声,能换来家宅的安宁,但是那女人一次次放荡无忌的行动竟是让本身与父亲在朝堂之上丢尽了士卿大夫的脸面。在一次次同僚调侃怜悯的眼神里,王玉朗总感觉仿佛本身的身材里有甚么在一点点地流失殆尽。
飞燕笑着没有说话,内心倒是悄悄吃了一惊。想不到只是这么短短风景,王玉朗竟是如此深得圣心,依着他的经历继任丞相之职,能够吗?
飞燕听到这一阵的苦笑,这小安庆当真是个属鹦鹉的,学舌不算,竟是将三王妃说话时,风俗伸着脖儿,瞪着眼儿的羡慕神情都是学得分毫不差!
过了半晌,几笔线条就勾画出一名羽衣飘飘,好像天仙普通的才子便闪现在宣纸之上。
飞燕看着她顶着蜜桃普通,稚气未脱的小脸,好笑隧道:“好!将来就依着二殿下的模样给小公主遴选驸马爷!”
说到这,她有想了想道:“不过姐夫的官运倒是极好的,听母后说他很有能够顶替父职,继任丞相呢!”
毕竟现在骁王不在府内,倒是能够……
伤疤从额头一向贯穿到眼角,差一点便碰到眼睛。这是王玉朗在北地戍边一个小镇时被流箭所伤留下的,所幸羽箭射到额头时已经余力尽去,才没有射穿他的脑袋,而是斜着在他额头滑了一下,掠过眼睛掉落到地上。如果是之前的王玉朗,怕是会吓得落上马来,屁滚尿流地滚回都城,再不敢来这等伤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