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第2页/共4页]

不过一个凌晨的风景，府里便改头换面，一派喜气洋洋的喧闹氛围。每逢过年，府上婢仆月钱翻倍，本年更有四王亲身给的犒赏，教人如何不欢畅。袁管事特地在城内请来戏曲班子，在正院搭建戏台，忙里忙外非常热烈。

这是他贴身佩带的金饰，上头另有两条鱼，固然明知没有特别寄意，但淼淼还是忍不住想收藏。冒着被发明后严惩不贷的伤害，她执意要将此物偷出来，不为别的，盖因今后见着这枚玉佩，便如同瞥见他一样。

可贵本年得空，不必理睬朝中琐事，于杨复来讲不失为一件功德。贤人允其告归休沐，元宵节后再回朝当职，算一算另有十来日风景。过夜城内不免受人叨扰，他来别院只为图个清净，每年春节都在皇城里过，本年落得安逸，倒想尝试一回平凡人家过年的氛围。

淼淼从他身前绕过，来到珠围翠拥的床榻前，玉带分开烦琐帷帐，床上铺设划一，洁净利落。她抱着罩单犯了难，接下来该如何做？

被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唤住，杨复立足回望，“何事？”

杨复语带嘲弄，“本王从不扯谎。”

言讫，缓缓阖上双目，软身向后倒去。杨复眸中微动，伸手捞住她薄弱身子，带往怀中。

杨复沉吟，“你若不会，便别的唤人过来。”

成果便是被赏了一个毛栗子，敲得眉心出现一片红。

小丫环眼巴巴地想留住他，目露殷切，让杨复想起她说“我喜好你”时果断的神情。强大的身材里生出无穷力量，仿佛有排山倒海之势，不管谁都不能禁止她。

好不轻易挨到日暮西陲，银松枝桠上的积雪被余晖映照，反射出耀目标橘红色光。淼淼眯起双眸，远远地便觑见廊庑绝顶的人，他从玉轮门下转出，正往此处行来。行动安闲，鸣珂锵玉。

身边有道目光分外敞亮，杨复偏头望去，果见小丫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苗条玉指握着青釉彩绘勺柄，勺内躺着圆滚饱满的汤圆，看着非常诱人。淼淼从未吃过这等食品，这是有一回见到，格外有兴趣。

闻言淼淼一愣，屋里只要他们两人，这话该当是对她说的吧？可她要如何答复，总不能说偷偷哭去了……这也委实丢人了些，她停动手中行动，渐渐吞吞地答复：“我扯谎骗了王爷，感觉忸捏，不敢再持续服侍。”

*

“……”

他正欲命人传唤郎中，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住袖缘。淼淼本来就不敢睡熟，被他的行动惊醒，下认识便要留住他。

淼淼自知说错话，埋头悔得肠子都青了，正考虑着该如何挽救，却听杨复喟叹一声，“多吃些。”

杨复让中间丫环另添一副碗筷，表示淼淼，“坐下来陪本王一道用膳。”

平常她都是躲在水中，从水面看外界，有如镜花水月。常常听得砰砰响声，天空炸开光辉火光，昏黄似梦，瞧不逼真。现在她能真逼真切地站在空中上，同他一起看炊火，是梦寐以求的时候。

到了淼淼跟前，她蔫蔫地摇点头，“感谢岑韵姐姐，我现在不饿。”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杨复抬眼笑看她，清隽眉眼漾着浅淡笑意，东风袭来，顷刻间朱甍碧瓦灿烂生辉。“你欺瞒本王，确切该当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