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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是，姜郁从始至终都是敌手利诱她的一个幌子，他以一个庶子的身份，从未曾打入姜壖智囊的核心。

“既然如此，思齐便调集神机司的诸位重新布局。棋盘已掀，棋子混乱，我们畴前按部就班走的路，天然是不能再走了。”

“贺大人的奏折顿时就会上到朝廷，不如皇上在明日早朝上看一看群臣的反应，再做决计。”

昨日本是十五，毓秀却没有前去永乐宫，而是执意跑去了永禄宫。恰好毓秀又在夜间发作了头痛症，以后与姜郁的见面也是面合心离，现下她要去见他，是要主动提出和解的意义吗？

毓秀嘲笑道, “按律办事, 说的轻巧，一群暗卫杀头, 连一具尸身都没有留下，没有半点证据，从何查起呢？”

他说话的时候，神采没有一丝颠簸，看起来倒真像是对华砚的事一无所知。

“华砚死了，伯良没有传闻吗？”

若姜郁晓得，更甚者，是他一手策划了华砚的灭亡，他如何能以如此明净无垢，蒙在鼓里的脸孔对她对视，若他确切并无参与此中，那谁才是幕后主使？

“为了迟延初元令的实施，在林州弄出一桩冤案，诬告了一个知县，为了倒是连累礼部尚书崔大人。皇上派华砚去查案，一向没能收到那一封正式的奏折。臣猜想，奏折已在半途被人反对了。”

“不知者无罪，伯良的初志是为了庇护我，我如何会怪你。要怪就怪运气无常。我没能见到惜墨最后一眼，约莫也是上天的安排。”

周赟嘴上虽应了，内心却非常担忧。

在此之前，毓秀一向感觉她与敌手之间是一场针锋相对的对决，即便她在权臣面前处于优势，却不至于连反击的底气都没有。可华砚的死却让她堕入深度的自我思疑当中，她乃至错觉本身堕入了一张密密编织，不知从何时就开端铺布的大网当中，等她认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没法脱身了。

洛琦躬身道，“皇上说的是。可姜家既然已透露了觊觎九龙章的企图，就申明他们有谋反的企图，且在为谋反做筹办。”

这四个字每反复一次，毓秀的心就刺伤一次，她拖着残破的精力，却还要睁大眼睛，细细揣摩姜郁的反应。

她一边说，一边起家做出要走的模样。

毓秀漫不经心肠应了一声，“静雅经历了这一场祸事，伯爵不会再让她回到宫里。娴郡主进宫的事，伯良与太妃全权措置就是，细枝末节不必过问我。”

洛琦吞吐半晌，终究开口说一句，“有一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郁靠在毓秀身边坐了，一双眉头还紧紧皱着，“皇上是不是已经对凶手的身份有了一个预判。”

洛琦一一应了，款步将毓秀送出宫门。

毓秀正失神，姜郁就拉着她的手笑道，“昨日庆典时，伯爵奉告太妃，静雅的病已经没有甚么大碍了，这一个月里她垂垂规复了体力食量，也有精力重返国子监听鸿儒讲学了。”

从明天到明天，不管是陶菁也好，凌音也好，洛琦也好，姜郁也好，她已分不清他们身上的色彩，看不清他们究竟是为她所用的棋子，还是对方等候一击致命的杀手锏。

一局棋下到现在，她将面对的是最痛磨难过的局面，从现在开端，她对每一颗棋子的利用，都关乎她的存亡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