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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景对毓秀拜道，“皇上受命于天, 龙体高贵, 臣也知臣所求大大不敬, 求皇上怜悯臣一片爱女之心, 为臣例外一次。”

舒景一声嘲笑，“还好她够聪明承诺了，不然她少的就不是一点血，而是一条命了。”

毓秀天然也看到了姜郁纤细的神采窜改，未免贰心生嫌隙，忙笑着问一句，“伯良可愿与我一同前去伯爵府？”

毓秀不自发地看他一眼，四目相对时，她的心都跳快了几分，忙心虚地移开目光，“伯爵既然亲身进宫向我要这一杯血，恐怕就没有我回绝的余地了。”

毓秀本就对陶菁这半日的各种非常不满，好不轻易等人都走了，才要诘责他，却被他抱了个满怀。

姜郁见毓秀拿起笔，便也低头看起奏折，陶菁在一旁服侍笔墨，破天荒地没有脱手动脚。

舒景欲言又止，像是有甚么话难以出口，半晌却只轻叹一声，“臣这一趟进宫，除了求皇上脱手互助，本另有一件事禀报，罢了，等机会成熟，再同皇上开口不迟。”

“臣天然为皇上马首是瞻。”

毓秀亲身送舒景出殿，殿门一开，她却在阶下看到舒娴的身影，一时怔忪，“伯爵既然带娴郡主一同进宫，为何不叫她一同进殿？”

陶菁一起跟从毓秀回金麟殿，进殿以后，又自作主张地屏退了服侍的宫人。

陶菁等二人坐回龙椅，便悄无声气地站到毓秀身侧。

毓秀端坐龙椅, 面上既没有显出难堪, 也未曾流露让步, 她只是不说话。

毓秀起家走到殿中，伸一手虚扶起舒景，“朕看过户部积年的进项，别的不说，工部支取的就很多，从恭帝的帝陵到母上的帝陵，每一年的破钞都令人咋舌。以修坝造堤，穿淘治水，补葺城垣的名义申请的款项也叠摞成山，钱花的如流水普通。朕这一次命令点窜工部例则，为的也是帮工部截流。”

姜郁被问得一愣，可顿时又猜到毓秀的企图，不免心境万千，“臣服从皇上的安排。”

舒景见毓秀松口答允，就伏地行了个大礼，口谢隆恩。

话说到这个境地，毓秀不免思疑舒景故弄玄虚，可她又不好追根问底，只能由着她去了。

毓秀笑着摇了点头，一脸的云淡风轻，“救得了救不了还是未知之数。”

舒娴满心不肯，却不得不点头应是。

舒景扭头看她一眼，轻声叮咛道，“这一次我派你进宫，你要见机行事，千万不成打动妄为，为了一时得失，毁了通盘胜算。”

陶菁在毓秀耳边轻声笑道，“别说话，老诚恳实让我抱一会。”

舒娴在阶下望着毓秀，眼中的情感暗淡不明。

毓秀回到殿中时，姜郁和陶菁已经从内殿里走了出来，二人神采各别，仿佛都有话要说。

毓秀看了一眼低头施礼的舒娴，“伯爵要说的事与娴郡主有关？”

毓秀扶起舒景，随口又说了几句闲话。内殿中姜郁和陶菁都躲在门后听着，姜郁眉头紧皱，陶菁却只是嘲笑，二人半途有几度目光交汇，神采都算不得好。

二人说话间，毓秀余光里瞥见好整以暇的陶菁，就莫名生出把戏被拆穿的耻辱感，就从姜郁手里抽脱手，笑着说一句，“那我们用过晚膳就解缆。”

“才刚我送舒景出门，却在勤政殿外看到了舒娴。舒景吞吞吐吐，本来是想同我说有关舒娴的事，到了最后，却也没说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