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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跪地对毓秀行了个伏礼，“皇上万福金安。”

说来也巧，毓秀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侍子禀报，说太妃在殿外求见。

毓秀看了陶菁一眼，随便将头发挽了两挽，叮咛请姜汜进门。

毓秀摸了一下姜汜面前摆着的茶杯，见茶凉了，就亲身帮他换了一杯茶，“崔尚书为人刚正，这些年朝廷科举选仕，虽偶尔有夹带秉公，大抵还是公道为主。六部当中，礼部的情面油滑相对简朴，在礼部供职的诸人也极少有蝇营狗苟，唯利是图的，朕是但愿灵犀能耳濡目染，收敛张扬，渐渐成熟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为毓秀评脉，谁想到这脉越切他越心惊，“皇上面有忧愁之色，脉象也有些混乱，除了一时之忧，仿佛还淤积了悠长之虑，臣恳请皇上放宽解胸，常日切忌思虑，若本身睡得着，最好不要燃香助眠。”

姜汜双眉舒展，一张脸惨白着，很久无言以对。

毓秀扔出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不但为了对付，更是为了摸索。灵犀这一次的自作主张，不止风险到她，更震惊了舒家与姜家的好处，博文伯与右相明显也被那丫头闪了个措手不及，舒景更是没想到灵犀会假托刺客之名，谋夺舒家家财，愤恚之下，才会劝毓秀严惩灵犀。

陶菁捧起毓秀的头发，慢悠悠地帮她束发。姜汜进门的时候，正看到陶菁为毓秀别簪，他就低头轻咳一声，施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姜汜明知坦白不住，就直言道，“若不是公主去永寿宫看我，我恐怕要一向昏睡了。”

陶菁见毓秀红了脸, 就笑着用嘴唇研磨她的脸颊, “说闲事皇上也害臊吗？”

陶菁笑眯眯地看着毓秀，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太妃驾到，皇上总要给我一个表示的机遇。”

陶菁本想调侃毓秀, 成果反倒被毓秀调侃了。他明知她说的只是打趣话, 可还是禁不住变了神采，“提及来, 周赟倒是少有能让你赞不断口的侍子。”

陶菁挨板子的时候，曾被这位太医亲身诊治过，二人有些许友情，他见太医面色不对，就一起送人出门，下阶以后，又小声问一句，“皇上的状况是不是比之前不好？”

毓秀见姜汜欲言又止，猜他有话要说，就挥手屏退殿中奉侍的宫人。等房中只剩他们两人，姜汜之前强撑的力量也差未几泄空了，“公主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皇上真的只筹算禁她的足就算了？”

陶菁难堪地咳嗽两声，半晌才正色道，“秀儿要留意你身边的人, 他们几个学问都很好, 品德却天差地别，藏有贰心的, 你更要更加防备才是。”

“请太医看过了吗？”

陶菁本想凑畴昔帮手，毓秀却满心不耐烦地挥手赶他，“你如果不想出去，就站到一边。”

陶菁内心了然，面上却还故作懵懂，“一天里来来去去这么多人，人还没来全？皇上在等谁？”

毓秀嗤笑道，“我对我部下的人个个赞不断口，只除了你。”

他说完这几句，又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几声，毓秀亲身扶他起家，一起送出门，“太妃好生养病。朕若无事，就不时去看你。”

姜汜愣了一愣，半晌又一声轻叹，“是那丫头本身跟我说的，她说她鬼迷心窍，被虚妄冲昏了脑筋，才做出风险皇上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皇上宅心仁厚，不究查她谋反之罪，只小惩大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