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身世盖棺定,挑灯看剑频[第2页/共3页]
此时已是正中午分。奉书拿不准是要在这里躲到入夜,还是趁无人时尽快溜走。她已经藏了一半夜日,口渴得要命,肚子里空空如也,几次叫了起来,都被她用力捂了下去。最后她决定赌一把。摸摸手腕上的伤口,血已经根基止住了,只留下些黏糊糊的半凝血迹。
张夫人哭道:“明天还好好的,如何就……明显已经见好了!老爷……老爷你如何如许狠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俄然一口气没上来,咕咚一声,晕倒在地,散落了一头钗环,一只耳环骨碌碌滚到了床底下。奉书赶紧悄悄地躲开。幸亏没人重视这等细枝末节,几个丫环哭哭啼啼地把夫人架了出去。
房屋内陈列一如昨夜,只是桌子上的公文纸张已经被收走,放了半壶茶水,想必是张珪或仆人留下来的。她想也没想,揭开壶盖喝了个洁净,狼籍的脑筋这才逐步清楚起来。
她还看到了张珪的一双膝盖。他跪了好久好久,哭得声音都哑了,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对下人仆人收回一道道指令,号令他们告诉皇上、亲朋、来宾,筹办寿衣棺材,安排丧事。
张珪皱眉道:“你是谁?府上向来没见过你……喂,站住,别走!”
从他见到她突入的那一刻起,他就拿捏着她的情感,把持着她的所作所为,一点一点地把她引入圈套。只是他没算到,她在最后关头竟然不肯动手。
俄然火线转出四五个亲兵,口中呼喝,想必是听到了不平常的动静,前来检察的。她本能地掉头就跑,余光却看到张珪带人从另一侧现身,一跃数步,紧追不舍。奉书一听他跃起的声音,便知他是习过武的,心中一慌,仓猝再回身,看到身后是一座大厅,门口的白幡随风招展,她孤注一掷,排闼便进。
她能听出他在用力吞咽着眼泪,“卖力老爷饮食的、煎药的、随身服侍的,都……都去给我细细的问……看看到底是那里出了不对……老爷的食材、药材,是从那里购到的,也去给我查清楚……再请太病院的大夫来,问问他们,到底是如何回事……我不信……我不信……”
身侧俄然想起脚步声,接着是一声惊奇的喝问:“甚么人?在这儿干甚么?”
那仆人应了一声,搬了个凳子,谨慎翼翼地将那宝剑摘了下来。那宝剑离墙的一刹时,屋顶上俄然传来一阵铛铛当的铜铃乱响。奉书被吓了一大跳。那仆人明显也被吓得不轻,哗啦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哎呦”一叫,将那宝剑护在怀里,本身磕得鼻青脸肿。
她猛地昂首,正对上张珪哭得红肿的双眼,眼中却闪着一道精光。她心中一虚,扯谈道:“我……我是来送东西的。”但愿能像前次在张弘范元帅府那样脱身。
张弘范一病数月,府上早已备下了上好的棺椁。张珪一边抽泣,一边批示着,床上的尸体被移入棺木,抬出病房。张珪带着十几小我仓促跟了出去。房内一下子空了。
她翻开帘子,露头向外一看,只见张府高低到处是行色仓促的下人仆人,均是面带悲戚之色,有些还没来得及换上丧服。反观本身,一身血渍格外显眼,若真的走了出去,恐怕立即就会被发觉。她想了想,扯下半截鸦青色门帘布,胡乱裹在身上,用腰带扎紧,轻手重脚地贴着墙根蹭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