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千年（续）[第1页/共3页]

奉书晓得他所言非虚，一时候心乱如麻，想不出任何辩驳的言语。

他一面说，奉书手上一面加劲，直到他喘不过气来，神采泛白，眼中现出痛苦的神采，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字。

奉书又悲又怒，不知那里来的勇气，一把将小刀抵在贰心口。

张弘范低声道：“孩子，你想不想救你爹爹出狱？想不想百口团聚？”

“是你命令让他刻苦享福，不给他好日子过！你寻访我母亲姐姐，也是没安美意……”

奉书抬头看了一看，为莫非：“我……我够不到它。”

奉书千万料不到他会说出这一句话。这么说来，“不降”就是“不孝”！她头皮一麻，一时候头晕目炫，不由自主地想要点头承诺。

张弘范没理睬她这句问话，持续道：“再说……文丞相称日是我部下败将，他的蜜斯本日来替他报仇，公允公道，大师谁也不亏欠谁的。文蜜斯，弘范只要最后一个要求……”

张弘范摇点头，轻声道：“令尊也受过宋廷封赏，当初与我说话之时，也时而透暴露不负圣恩之意。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女人何必如此刻薄？”

奉书再也忍不住，说：“你打得好算盘，想得美！”手中的小刀横在他脖颈上。那裁纸刀并不锋利，她狠狠地将刀锋压入他的肉里。

奉书嘲笑，“你觉得说说大话，就能唬住我吗？”

张弘范见奉书神采变幻，只道她已被说动，微微一笑，和颜悦色隧道：“把刀放下，我明天就安排你见他，如何？”

张弘范面色一僵，随即道：“弘范军中从没有过这些事。”

张弘范瞥了瞥她手中的裁纸刀，道：“这东西杀人太慢，不好受……请你取下圣上赐我的宝剑，用它来取我性命。死在御赐的剑下……弘范死而无憾。”

奉书见他如此凛然，却渐渐心慌起来，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颤声道：“你开口！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你、你不怕死？”

张弘范正色道：“此事无关族类，圣上隆恩，弘范粉身难报。”目光渐渐上移，望着墙上那把镶满珠宝的长剑，微微一笑。

“但是你的蒙古下属、蒙古同僚，每天在干这些事！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你的同胞汉人当仆从买卖，打死不消偿命，让他们日日忍气吞声，仰人鼻息，不能考功名，不能做长官，这就是你的大元新朝！谨慎哪日他们厌倦了你这个狗腿子，也把你当平常汉人对待！”

他的语气安静非常，仿佛只是在和她商讨一件平常琐事。

好半天，张弘范才衰弱着声音道：“蒙古旧俗……确有很多不成取之处，须用我汉人儒学礼教……渐渐感化，非一日之功……当今圣上重用汉臣，较成吉思汗之时，已有很多窜改……弘范……也一向在尽力……”

张弘范的声音微微冲动起来，话音中带着气喘，慢慢道：“你读过书没有？古来改朝换代，哪有不杀人流血之理……汉人杀汉人，莫非就少了？宋室国运已终，几代昏君奸臣，江河日下，就算不亡于蒙古，迟早也会送在别人手里。到当时，莫非就不会死人？我大元兵强马壮，几年以内横扫南境，今后天下一统！四海同家！功在千秋……嘿嘿，人间愚人目光短浅，天然没法了解……”

张弘范微浅笑道：“你问我怕不怕死？呵，呵……真是孩子话。弘范在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现在功成名就，封妻荫子，无可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