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第1页/共3页]
杜浒说毕,拾起一截炭,在舱板上渐渐写了起来:
胡奎笑道:“这是天时天时,天佑豪杰。”
胡奎问道:“江上安然不平安?有没有元军的船只?”
杜浒浅笑道:“秀莲的身价我固然不清楚,但以老刘那点薪俸,是决计攀附不起的。他听到我那最后四个字,恨不得满身都笑出花儿来了,赶紧点头,只怕我忏悔。我又假作难堪,说:‘只不过兄弟是丞相身边的人,丞相自重身份,如果得知我在内里偎红倚翠的胡来,唉,他必定得活力。’那老刘只怕我变卦,从速给我出主张,让我等入夜了再悄悄出来,他会派个小厮到驿馆接我,提灯带路。”
奉书听到此时,才感觉一颗悬着的心终究放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师父和爹爹一起冒险流亡,磨难与共了那么久,那是过命的友情,难怪他现在要想方设法的救爹爹。”又想到本身此前的担忧,怕他不管本身,把本身丢在半路之类,这时候也就显得杞人忧天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大抵也不会太嫌弃本身这个小尾巴……
“另有一次,大伙让元兵追得狼狈万分,有人被抓走,其他的全挂了彩。丞相实在走不动路了,我也再背他不动,幸亏碰到几个美意的樵夫,让他坐进箩筐里抬着走,这才及时出险。到了通州,又有人抱病而亡。最后当我们乘船南下,去投奔益王、广王的时候,一队人已经只剩下一半了。从丞相被扣北营,到最后扬帆出海,一共两个多月光阴,倒像过了两年一样。
奉书吐着舌头,连声道:“好险,好险!”
胡奎叹道:“汉人衣冠,现在已是故国衣冠啦。”
奉书怒道:“这些胡涂将官忠奸不分,岂有此理!”
几日随风北海游,回从扬子大江头。
奉书只想问:“为甚么你们跟阿谁秀莲女人喝酒,就是胡来?为甚么你偎红倚翠,丞相会不欢畅?”但这明显也都是傻题目,因为胡奎就甚么都没问。
杜浒笑道:“岂止是有!那江面上密密麻麻,星罗棋布地全泊着船,鸣梆唱更,好不热烈。我们趁夜黑,挨着他们的船舷,静悄悄驶了几十里,便已拂晓,顿时就让人发明了。元军驾船来追,刚好当时候江水涨潮,把他们的大船停顿在滩上,我们的划子才得以脱身。当时我想,倘如果在陆上,让人追到了,尚且能够拼一番命。可如果让人在水里拦住,杜浒水性不佳,只怕要跟丞相一道去喂鱼喽。”
百花院的故事,奉书听不太懂,也不耐烦听,急得直推杜浒,“厥后呢?你们有了灯,走得顺利不顺利?”
杜浒见她越来越精力了,摇点头,这才笑道:“要弄到官灯,我倒是当时就有主张了。我是请他去镇江最驰名的百花院,去见地阿谁新来的白秀莲。我那些日子每天在街上醉生梦死,放浪形骸,眼下提出这类要求,谁会思疑?这刘百户倒是酒色财气都沾,我话没说完,他已经拉着我的袖子筹办解缆了。”
杜浒怔了一怔,点头道:“没错,可当时脱身要紧,也顾不得了。”俄然笑了笑,又道:“不过他仆人一时半晌还不会晓得这事。你忘了,那刘百户当时正眼巴巴地等在百花院,等我去请他欢愉呢。”转向胡奎,又笑道:“我厥后便一向在想,老刘究竟厚着脸皮在那边等了多久,才被鸨儿赶了出来,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