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万里...(续)[第2页/共3页]
奉书吓了一大跳,眼看那石块沉进河心,连朵水花也没溅起来。杜浒还是一动不动。
胡奎纳头便拜,口中道:“失敬,失敬!小人对杜架阁敬慕已久,本日得见金面,一死犹荣!”
胡奎笑道:“是便是了,也不必模棱两可。既然如此时,鄙人只好祝两位马到胜利了。只是劝说一句,元人势大,又都是身经百战的。我们汉人要想翻身,须得同心抱团才行,单打独斗,总归不是上策。”
胡奎点点头,“兄弟本籍上犹,属江西南安军,不过现在已经让鞑子改成别的名字了,我也懒得记。”
杜浒却不为所动,也不睬她,只是转过身来,朝那人点点头,问:“那么足下循声而来,定是有所见教了?鄙人洗耳恭听。”
“那么你对南安军的地形,想必是熟谙的了?”
因而两人在生满苔藓的墙上,用手指各自誊写起来。奉书看得清楚,杜浒踌躇了半晌,才写了一个“相”字,心想:“师父事事谨小慎微,恐怕给别人露了秘闻,只写了一个丞相的相字,不知情的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我们到底要干甚么。”佩服了一阵,又凑到胡奎身后看了看,他已经运指如飞,早就写好了一个“文”字。
只见一个精干肥大的男人,一双环眼,执一折扇,立在五六丈开外,朝杜浒、奉书两小我微一抱拳,开口吟道:“身既死兮神以灵,灵魂毅兮为鬼雄!如此天人之歌,少告终尾这两句,岂不憾甚!兄弟一副破锣嗓子,不敢惊扰高朋,只好直白念出来了,休怪冒昧!”
屈原的《国殇》,是奉书从小就背熟了的。她晓得这是一首记念阵亡将士的祭歌。她之前抄读的时候,只晓得那字句里都是惊心动魄的战役场面,却从未从中读出像杜浒所唱出的、饱满的苦楚和壮烈。
杜浒也不拭泪,以手叩石,朗声而歌。
三人一站定,胡奎立即便开口了:“小人看兄台也是个胸中有些不平之气的义士,是以冒然相邀,请勿见怪。眼下有一件义举,于光复我汉家江山大有好处,不知兄台可否成心插手?只是话说在头里,这件事我们人手不敷,风险颇大,近乎以卵击石,胜利与否,全看天意,不成时,更是有实足的性命之忧,兄台能够想好了再答复。”
那男人踱步走近,涓滴不顾泥水沾上麻履,淡淡道:“万千赤胆尽赴土,一缕忠魂无所依,足下既然有这般磊落意气,又何妨让人闻声?”抬高了声音,又笑道:“就算是当着胡虏的面再唱一遍,他们也不必然懂,说不定还会鼓掌喝采哩。”
杜浒瞥见阿谁“文”字,微微一惊。
杜浒浅笑道:“鄙人贱姓方才已蒙胡兄提过了,阿谁谤讥于市、口无遮拦的家伙,恰是鄙人。”
公然,杜浒一听便皱了眉头,彬彬有礼隧道:“胡兄一番忠义之心,鄙人非常佩服。只是我们另有要事,恕没法效犬马之劳。本日之事,我不会泄漏出去,请你放心吧。”说毕,拍拍奉书肩膀,表示能够分开了。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胡奎边笑边道:“老兄心内里那件要紧的事,只怕与兄弟的不谋而合呢。我们哥俩各在墙上书一个字,看看是不是不异,如何样?”转向奉书,笑道:“小娃娃,你识字不识字?你来当裁判,看看我们写得一样不一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