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悠悠（续）[第2页/共3页]

杜浒低声道：“没错。你坐过来。”

“丞相说，他只晓得一件事。”

杜浒叹了口气，问：“另有别人吗？”

杜浒轻声说：“我当时没劝他，因为晓得劝了也没用。只是我非去救他不成，就算拼着他指责，也无所谓。我估计丞相行进的线路，是北上韶州、南雄州，一过梅岭，便是江西。这一起上满是驻扎的元军，眼线浩繁，绝难通过。我的打算，是走惠州、循州、直接进江西，再向西到南安军等他。固然绕了很多路程，但我们只要每日勤赶路……”

奉书笑道：“也对。不过就算万一有事，师父你那么短长，定然也会有惊无险的。到时候爹爹见到你，必定……”

奉书心中一亮，这但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罪人。

杜浒渐渐地说：“另有吕文焕，若不是他以襄阳降元，我们大宋也不至于落空半壁江山，一溃千里。如果鄂州程鹏飞不降，蒙前人也不会在长江有那样强的根底。焦山之战，张世杰如果不是用了阿谁笨得要命的铁索横江的体例，也不会被阿朮火烧连营，白白送出江面上的防地。如果不是陈宜中嫉贤妒能、架空异己，伯颜底子不会那么快攻破临安。乃至……如果崖山之战是另一种打法……唉……你说，倘若这此中有一件事不一样，现在的局势，会不会……”

“该。不过已经有很多人恨他了。我传闻他最后是让仇敌给杀死的。”说不定就是像本身一样的英勇的小孩子。

“别的害了丞相的人。你还筹算念叨谁？”

她翻来覆去地烙着饼，听着杜浒的呼吸声安稳了一阵，又换成了说话的声音。

可她随即又说：“爹爹是为大宋兵戈的。那些跟大宋为敌的蒙前人，也都该死。阿谁、阿谁伯颜……要不是他当初占了临安，把爹爹扣押起来……”

她爬到杜浒的铺位上，靠在他身边。就在几日前，她另有些怕他，不敢太靠近他。但自从亲耳听到杜浒要去救援父亲的筹算，亲眼看到他为此拖着带伤的身材辛苦跋涉，就已经把他当作了最密切的本身人，他的话，能不违拗就不违拗。

杜浒慢慢道：“国存与存，国亡与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另有……”杜浒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现在救人第一，报仇第二，你那些个索命票据，等你爹爹的事情了了，再念不迟。现在给我去睡觉。”

他说的那些州县称呼，奉书模恍惚糊的都有些印象，当即点头，说：“全听师父叮咛。我……你要我走多快，我就尽力走多快，必然不给你拖后腿。”

奉书不信赖：“他甚么都懂的！”

杜浒浅笑道：“也不必那么严峻，说句冲犯的话，丞相是个文士，天生走不动路的，张弘范又命令虐待他，想来也不会逼他行得太快。我们也该歇便歇，就像平常旅人一样，免得让人看出蹊跷，徒肇事端。”

“另有我呢！”

杜浒静了半晌，道：“罢了，我重新教你睡觉。你按我说的做，不懂也别问，照做便是。”让她朝右卧好，伸出一只手，覆在她的耳后，说：“心内里放空，把满身的筋络骨头都梳理一遍，再按我说的体例呼吸，把气从脚底心吸到脑门里去，吐气越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