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人适吴楚，所忧地少寒[第2页/共3页]

蝎子紧抿着嘴，道：“嘿，李恒的本领不小。”

不过她满心复仇的火焰只燃了短短一刻，便熄了下去。她晓得本身只是个小小孩童，只怕是连一个手指头也伤不到他们的。即便此处另有三个孩子，四小我加在一起，也只要任人宰割的份。

蝎子却眉开眼笑地接过了酒，咕嘟喝了一大口，接着把皮袋递给蚊子，“都来尝尝啊。”

小耗子喘得够了，才笑道：“我说我是这里保长老爷的马奴，明天马厩失火，走了两匹马，我是出来找的。找不到，可得吃鞭子。在路上走得累了，才歇在这土围子里。他们查问了两句，就信了，还安抚了我两句呢。我说我饿了，他们便给了我这个。”说着嘻嘻一笑，怀里取出一块硬邦邦的腌肉，抛了两抛，丢给壁虎，又取出一皮袋子烈酒，抛给蝎子。

“野姜。你没见过？”

面前的兔子只剩下毛皮和骨架，丢在地上，爬满了蚂蚁。

第四顿，是壁虎进村讨来的一罐腌菜。

蚊子捧着那片血淋淋的红肉，开端感觉本身自掘宅兆了。她感到一阵恶心，把方才对生鱼丝的遐想冲得无影无踪。一股腥味冲鼻而来，手里的肉仿佛化成了蛆虫蚇蛹，爬动着往她的指缝里钻。空荡荡的胃里一阵翻涌，难受之极。

蚊子听到几匹马的蹄声越行越近，俄然想到了之前本身身陷疆场时的点点滴滴，心内里说不出的难受。壁虎抿紧了嘴唇，攥紧了他从疆场上捡来的那把缺刃短刀。而蝎子则满眼惶恐，紧紧拉着她和小耗子的手。

那几个元兵竟然笑了，此中一个用马鞭悄悄抽了她一下，另一个扔给她一包东西。

入夜了，北风送来一阵噼啪声响，闷闷的，远远的，和近处木料的爆裂声遥相照应。蚊子已经好久没听到过这类声音了，那是附近村落里在放鞭炮。

蚊子终究忍不住问道：“你，你会说蒙古话？”

小耗子俄然抽脱手，低声说：“你们都别动。”接着一骨碌爬了起来，贴着墙根行了几步，然后径直朝蒙古雄师踱了畴昔，脚边的铁链当啷啷地作响。

第三顿，是泥土里挖出来的蚯蚓，溪水里洗洁净了，褪皮吃。

蝎子低声叫道：“伏低！”

小耗子惶然变色，抬高了声音道：“他们要来查这土围子！”

壁虎咽了咽口水，接着一脸嫌弃，把肉丢了归去，道：“臭的，我才不吃。”

那天早晨，几小我歇在山坡上的一个土围子里。那是个久无人住的土坯房，屋顶已经坍塌，只剩下四周半人高的土墙，内里满是长草，草间铺着枯燥的牛粪马粪，倒是没甚么花斑蚊子。壁虎和小耗子两人从地上捡了几根树枝，权作笤帚，合力清出一块洁净的角落。

蚊子“啊”的一声跳起家来，道：“你……你……”

蝎子悄悄摸着她的小腿，笑问：“你和他们说了甚么？”

直到行进了赣州石鼓山里，四人才头一次吃上了热食。他们躲过了一队哨马，绕过了驻扎着蒙古甲长的村落，在山里用枯枝搭了个粗陋的小棚子，又拔下地上的枯草，填住树枝间的裂缝，勉强挡住残虐的北风。棚子里，一簇小小的火苗跳动着，上面笼着八只冻得通红的小手。

蚊子心中一热，心想：“来得好，恰好和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