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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浒听她没头没尾的这么一问，先是不明白，“甚么第三条路？”

奉书略微平静了一些，说：“他叫小黑子。”心中却不解其意：“莫非他要谈笙写个供状不成？”

俄然又有一队喽啰前来邀功请赏：“螺蛳村的牛老二，已经欠了三个月的蛇啦，知己上过不去，死活要把他妹子献给大王，求大王们恕罪。这个……小的们想……五大王……嘿嘿……”说着带上来一个十八`九岁的村女。那女孩身材饱满，五官倒也端方，只是衣衫混乱，双手被反绑着，脸上泪痕纵横，不时小声抽泣着。她满身寒毛直竖，说不出是恨还是怕，俄然拉住二叔的袖子，祈求道：“你让他们放了爹爹！让他们别兵戈、别杀人了！你不是已经做了蒙古的官，他们会听你的，对不对？李恒还求过你写字呢……”

杜浒将她重新到脚打量了一番，便小声“呵、呵”地笑了起来。她不消照镜子，便晓得本身现在是甚么模样。头发打湿了，乱成一团，脸上约莫另有很多泥点子。衣服全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勾画出一个薄弱颤栗的小身子板儿。裙子变成了一片破布，而双脚上的袜子也已湿透，透出上面裹着的密密白布，脚指缝里仿佛模糊排泄了血。她脸一红，赶紧放下裙子，把脚遮住。

那二大王棕红脸膛，一副粗鄙之相，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那大大王欠了欠身，眉花眼笑地伸谢。

她只好凑上去，奉侍他一口口吃了那泡着泥水的馒头，谨慎翼翼的不敢碰到他身子。全部包裹里腥臭腥臭的，可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阿染边哭边说：“蜜斯饶命！明天……明天都是阿染不好，没能带好蜜斯，让蜜斯迷路吃惊，蜜斯如何罚我都行！今后阿染再也不开小差了！”

回到多数的第一夜，奉书就从速找到机遇，溜上了钟楼。钟楼的屋瓦上已经堆了很多被风吹上来的枯叶。她将枯叶拂开，还没坐稳，就迫不及待地问：“是你干的？”

文璧微微苦笑，“我？他们没把我也派到崖山，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奉书说不清本身到底在想甚么，喃喃道：“有没有第三条路？”

因而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阿染。她感觉本身的神采够温和了，但是阿染却吓得直颤抖。

阿谁坐在正中、蜡黄面皮的大汉俄然发话了：“此次收成不错，孩儿们够知心，大伙儿都有分赏！下回还给我照着这个数儿来！”

她遵循杜浒所设想的故事，说本身被吓坏了，回房今后，蒙头大睡。一觉醒来，才发明阿染带着五六个丫环齐齐跪在本身床前。

杜浒反应更快，没等谈笙跳出一步，就重新拿住了他，把他的双手放在背后一拧，虎口卡住他的咽喉，谈笙便再也转动不得。

她扬了扬头，也不擦泪，道：“如果官家赢了，张弘范也不会放过爹爹，对不对？如果官家输了，爹爹……他定是要舍生取义了，对不对？他在诗里说他惊骇，说他孤苦伶仃……我要去陪着他，就算是死，也……”

文璧大吃一惊，“你说甚么？”

“给我。”

谈笙满身都沙沙地颤抖起来，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鬓角落在肩膀上，口中收回一声被扼住的哀号，梦话般说道：“蜜斯饶命，蜜斯饶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文璧赶紧掩住她的嘴，道：“别瞎扯！张弘范也是晓得礼义的读书人，推开第三个角门时，她便撞到了小黑子怀里。小黑子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男仆，神情又是惶恐，又是懊丧，都是被遣出来寻觅文蜜斯的。她装出一副恍忽的神情，小黑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