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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浒点头直笑，“好好，我本日就服侍你这一回。头一回击生，疼了你可别叫。”

奉书这才明白了他的企图，咽下一泡泪，说：“我们家不虐待丫头。”

他拔开瓶塞，闻了闻，捏着瓶子就要往她头上浇。

她刚要张口答复，却俄然发明本身并不清楚该去哪儿买。畴昔本身每天用桂花油的时候，都是下人给买的，向来不消她本身脱手。

奉书从速说：“全婆婆眼睛都是花的，补的衣服针脚都是歪的，我……我就给你补这一次，应当能撑得久些。今后衣服再坏了，我也没体例帮你了。”

“我……今后、今后我不在这里住了，没法照顾你，师父可要照顾好本身……”

“我？我可不会，没法帮你。”

杜浒已经把斗笠戴上了，又披了件厚外套，“没干系。”说着便出去了。

“谁让你补的？不是让你少动针线吗？衣服破了，等全婆婆来的时候，让她帮手缝就是了。”

奉书还笑着呢，却鼻子俄然一酸，应了一声，给他从厨房里端出几个蒸饼、几盘菜、一碟酱。本身坐在他身边，随便拿了个麻团儿啃着。说来也奇特，以往苦涩得要命的吃食，明天竟然也有点食不知味了。

她吸吸鼻子，掬了一捧水，用力洗了把脸，钻出来，擦干了身子，又拧干了头发。穿上一身洁净的棉布衣裳，渐渐梳头。

奉书却感觉杜浒老是跟本身对着干，一边有气，一边又心疼。幸亏等不了多久，杜浒就返来了，也没淋得太湿。袖子里真的取出来小半瓶桂花油，是从裁缝铺冯姨那边借的。

奉书缩了缩脖子，从速跑畴昔开门，让杜浒进他的房间。房间里衣服收了，床铺铺了，地板扫了，桌子上晾着水。她邀功似的一挺胸。

她从速说：“很轻易的，不费你太多工夫……嗯，你只要……先拿着这梳子……”

沾了水的肌肤格外的滑。不知不觉的，右手便顺着锁骨，渐渐滑到了胸脯上。胸腔里生机的心脏，动员着那一小块微微鼓起来的肉，在她手中轻微而短促地跳着，手心仿佛被小麻雀一啄一啄的，软软的，痒痒的。略微用用力，另有点疼。真的和客岁有些不一样了……

她从药铺里拿了点香皂荚，认当真真地将满身搓洗了一番。她记得上一次如许舒舒畅服的洗热水澡，还是在惠州二叔府上。再之前，做相府蜜斯的时候，也会隔三差五的如许享用一番。每一次，身边有好几个丫环给本身又搓又洗，底子不消本身脱手。

一起糊口这么久了，向来没给她购置过甚么女孩子用的东西。眼下小丫头第一次开口要，总不至于不给她这个面子吧。

这句话过分刺耳，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说：“我不要……”

杜浒仿佛已经睡着了，含混着道：“终究好了？”

杜浒催促她照做，漫不经心肠道：“洗洁净了，光光鲜鲜的，好卖个好代价啊。”

“是梳头的。”

杜浒收了伞，骇怪之情溢于言表。

“桂花油？是甚么东西？”

她双手乱摇，“停！不是，不是这么用的！”

可不能刚洗完就冒汗。她从速停手，用布包住滴水的发尖，顺着屋檐上面一溜小跑，拎着头发敲杜浒的门，叫：“师父……”

她俄然感觉真讽刺。好不轻易重新享用了一番大师蜜斯的报酬，但是顿时就要沦为服侍人的奴婢了。直到现在，她也说不好本身到底有没有做好筹办，到底有没有装出一副奴婢的模样。她微微展开双手，看着水面下一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背，俄然感觉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