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梓棺[第2页/共2页]

慕容清取水酒三杯，缓缓洒落台前，祭过六合又祭英魂，最后赐给这些浴血返来的将士，世人畅畅怀地痛饮。离京几年，在多少民气中都已是沧海桑田，这一杯酒解沧桑，洗灰尘，也抚平了多少的伤痕。

梅蕊茶、炉中香、梅花酪，接下来时候如手中沙，缓缓漏过。

他送回的是死去的苏睿，而不是活着的龙虎大将军。

明黄的华盖飞扬在漫天雪雾里，慕容清头带紫金冠，身着明黄锦缎黑狐竖领的大氅，肃但是立。

璨薇宫浑家人行动仓促，叫慕容薇教唆着如走马灯乱转。红豆领着几个宫女日日忙着采撷梅蕊中的雪水，滤好了封到坛子里，再埋到梅树下，以备来年烹茶。

“姓罗的小子如何说？”老太君不动如山，沉声问道。

李之方多惊骇回朝面对一片凄风苦雨，若真如此，今后全军将士士气安在？更让那些死去的兄弟、让他们这些浴血返来的将士情何故堪。

不过一柱香的工夫，却又如沧海变做桑田普通的冗长，夏钰之终究一脸古怪地走了出去。

战役已经结束，安国王爷九死平生拿到敌国的降书，没想到却死在返京的途中。

迷离的飞雪中，苏暮寒望向扶棺的慕容清，狠狠咬住了下唇，慕容芃跟在父皇身边，小小的背影显得薄弱伶仃。

那明黄的身影渐行渐近，亲手搀他起家，舒缓的声音里带着发自内心的体贴，帝王的声音安静平和，他说道：“将军一起辛苦，快些平身。”

这个典礼空前昌大壮观，身侧重甲的禁卫军持戈整齐排成一字长龙，他们身后是都城百姓万千的人头攒动，有的来接自家的孩儿，有的来欢迎班师的军队，更多的人来拜一拜大将军的棺木。

他们身后三步远，是几列各按品级穿戴朝服的官员们。再前面，就是夏钰之带的金吾卫，卖力本日一世人的安然。

唯有慕容清，将杯中酒饮尽，便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苏睿的棺木。他将头贴上冰冷的棺木，用故乡特有的方言、用他和苏睿之间一向惯用的对相互的称呼，密意地唤道：“连襟，我和暮寒来接你回家”。

天子亲迎，李之方远远瞧着竟然热泪盈眶。

雄师尚在返京途中，李之方先带五千先头军队护送苏睿的棺椁回京，日夜兼程，马蹄得得踏破夏季冻硬的田野，一步一步走得飞速，心上偏又极其沉重。

夏钰之给祖母施礼，回道：“并不是抱病，说是水土不平的原因，给施了针，也未开药，只说要连吃几日本地本身磨制的豆腐，二婶娘已经叮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