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碧血剑(17)[第2页/共5页]
正自思忖,听得温青问道:“你爱不爱听我吹箫?”袁承志点点头。温青又把箫放到唇边,吹了起来,垂垂的韵转凄苦。袁承志听得入迷,俄然箫声骤歇,温青双手内拗,啪的一声,把一枝竹箫折成两截。
温青一把拉住他衣袖,说道:“不准你走。”袁承志不由惊诧。温正也脸上变色。
那瘦子见他如此武功,惊奇特常,见他回身而去,忙飞身追上,伸手向他肩头拍去,说道:“朋友,慢走!”这一拍使的是大力千斤重伎俩。袁承志并不闪避,肩头微微向下一沉,便将他的重伎俩化解了,却也不运劲反击,仿佛毫不知情。那瘦子更是吃惊,说道:“中间是这批家伙请来,跟我们难堪的么?”
温青怒道:“这些花是我亲手栽的,我不准你看。”温正道:“我看都看过了,你挖出我的眸子子么?我还要闻一下。”说着用鼻子嗅了几下。温青肝火大炽,忽地跳起家来,双手一阵乱拔,拔起了二十几丛玫瑰,随拔随抛,哭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拔掉了玫瑰,谁也看不成,如许你才欢畅了吧?”
比及中午,温青仍然没回,袁承志又不肯把多量黄金交与别人。温正命仆人开出饭来,火腿腊肉,肥鸡鲜鱼,菜肴丰厚。两人随便吃了。
这时两人坐得甚近,袁承志鼻中所闻,除了玫瑰暗香,更有淡淡的脂粉之气,心想此人实在太没丈夫气势,他边幅本就已过分姣美,再这般涂脂抹粉,成甚么模样?幸亏本身不是口齿轻浮之人,不然岂不嘲笑于他?又想:江南风俗豪华,莫非他大族纨袴后辈,尽皆如此,倒是我山野村夫,少见多怪了。
温青大喜,忙叫厨房筹办点心。温正满脸的不乐意,但是却不分开,一向陪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温青尽与袁承志议论书籍上的事。袁承志对诗词全不在行,史事兵法倒是从小研读的。温青探了然他的性之所近,便谈起甚么淝水之战、官渡交兵之类史事来。袁承志悄悄敬佩,心想:“此人脾气古怪,书倒是读过很多,可不似我这假墨客那么草包。”温正于文事却一窍不通,却又不肯走开。袁承志不美意义了,和他谈了几句武功。温正正要接口,温青却又插嘴把话题带了开去。
袁承志见他兄弟为本身负气,非常不安,说道:“我在荒山野岭中住惯了的,温兄不必操心。”温青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我不操心就是。”拿起烛台,引他进内。
袁承志道:“有谁这么卑鄙无聊,我帮你打他。现下我明白了启事,便不讨厌你了。你如真当我是朋友,我必然再来看你。”温青大喜,跳了起来。
那瘦子也不睬会,向袁承志道:“请到寒舍奉茶。”
温青笑道:“我正有一件要紧事须得叨教袁大哥,你本日就在寒舍歇吧。”袁承志道:“兄弟在衢州城里有事要办,下次如有机遇,当再前来叨扰。”温青只是不允。温正道:“袁大哥既然有事,我们就别担搁他。”温青道:“好,你必然要走,那你把这包东西带走。你说甚么也不肯在我家住,哼,我晓得你瞧我不起。”袁承志微感游移,见他留客意诚,便道:“既是温兄厚意,兄弟就不客气了。”
又等很久,温青才从内堂出来,只见他改穿了紫色长衫,加系了条鹅黄色丝绦,头巾上镶着一颗明珠,满脸堆欢,说道:“袁兄台端光临,幸何如之。”袁承志道:“温兄健忘了这包东西,特来归还。”温青愠道:“你瞧我不起,是不是?”袁承志道:“兄弟绝无此意,只是不敢拜领厚赐。就此告别。”站起来向温正、温青各自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