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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瞧了一会儿外头风景道:“我们这花圃子倒是修好,只我内心总有些不平稳。”
玉娘听他这般说,这心才真正落了地,想他定不知揣摩了几日,才想起这个来,当年有个本土郎中走到高青县来,不想得了场大病,身上钱使一文不剩,给店家赶出来沦落至陈家村,就村头破瓜棚里落脚,正赶上寒冬腊月扬风搅雪,几乎没冻死,是她祖父吃酒家来,瞧见他躺村口,让小厮抬了家来,救了别性命,与他些本钱,赁下陈家中间临街两间门面开了个药铺子。
柴世延听了问道:“有甚不平稳?”
柴世延不由愣了愣,自打上月陈继保纳了冯娇儿进府,等闲不大出门,衙门事也都交给了孙县丞,怎今儿巴巴让本身畴昔,倒是甚大事,闻声为着陈王谋逆之事,连累进很多京官,莫非陈大人那里有甚么变故不成,想到此,不由忙着起来,等不及备轿,骑着马去了……
玉娘那里受他跪,忙让安然扶起他道:“只哥知改过便是了,玉娘如何受得哥哥这一跪,岂不要折煞玉娘。”
陈大人忙扶起他道:“说甚么驱遣,只这提点刑狱乃是大事,且记得为民做主才是……”说了一番场面话才去了。
柴世延本说借甚么?不过二百两银子与了他,也不便宜外人,却他这个大舅子端的换了本性子,执意要写借券,连同那宅子一共五百两,写下三年内连本带利偿还,柴世延没法,只得由着他,过后却真给陈玉书干出些花样来,今后倒亏了他。
柴世延道:“想来是山石洞子上头荼蘼。”
提及陈玉书,玉娘端倪伸展,忍不住暴露一丝欣喜之色,当日一梦启事,思惟起幼年之事,念着兄妹之情,把她哥哥陈玉书救回陈家,玉娘内心也不知是对是错,虽幼时她哥哥本性纯良,但厥后倒是一个沉迷酒色胡涂之人,只知听凭妇人之言,不明是非事理,干出那些事来,现在想起来尚令人忍不住愤恨,若助他熬过死劫,过后仍不改过,岂不白费了本身一番情意。
玉娘暗道这倒理儿,因而跟他哥哥进了背面先人堂来,秋竹点了香,递陈玉书手里,陈玉书三炷香手,跪正中道:“祖宗上,不肖子孙陈玉书下,秉承书香之族,却不思读书进取,整天只知酒色纨绔,听信不贤妇人之言,铸成大错,好祖宗保佑,mm不计前嫌,才使玉书重得活命,定会改过,重振家业,以此发誓,若再胡为,教玉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磕下头去,把香插香炉之上。
这会儿柴世延问起来,玉娘便把他个要开药铺子事与他说了,柴世延道:“可见是真改了性子,倒考虑起端庄事来,你家那宅子守着官道不远,且四周很多村庄,人丁也多,若近处有个药铺子抓药瞧病,谁还车马劳累跑到县里头折腾,这药铺子开起来不难,倒是要寻个郎中坐堂才是。”
现在她哥哥提起这事,玉娘倒也记了起来,倒是个可行谋生,又问他:“想那边开铺子?”
越思越想内心更加愧悔难当,及到好了些,故意玉娘跟前认个错,却又实在无脸见这个亲妹子,不想这日玉娘倒先来了。
玉娘闻声说阮家之事,只道是柴世延手腕,不免与柴世延道:“既知他不当,只不与他来往订交便是,也用不着这般摆布他,却有些过了。”
穿过山石洞,那边才是端庄花圃子……伉俪两个逛了足一个时候,眼瞅日头上来,暑热蒸腾,便那边临松阁楼上坐了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