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第3页/共3页]

那边，驻着庚敖和他身后的穆国雄师。

野利氏点头：“劳烦玄姑！”

一道夕阳正从青山中间射入，在落日的光影里，阿玄看到一个玄甲男人站于一辆通体玄色的驷马战车之上，马镳森严，当庐错金，左一持弓甲士，右一执戈参乘，那男人居中，高高而立，腰佩重剑，落日照在玄甲之上，远了望去，他如同一尊战神。

野利氏道：“是极！我这就派人传信！”

“倘这般，我又何必费如此大的力量医治你的族人？他们即便现在幸运不死于对穆之战，今后也不免死于流失之苦，便如秭民普通，我曾亲历，深知此中之苦。”

他仿佛不欲再留，抬脚回身便要走。

野利氏目光微动。

野利氏起先未说话，避着阿玄的目光，面露微微的狼狈之色。

野利氏本来扭捏不定，听这一番话，定定地谛视了她半晌，对上她那一双清澈若镜的眼眸，刹时一股热意跟着信赖之感充盈胸间，用力捏紧拳头，骨节捏的咯咯作响，慨然道：“我就听你一回！就算不得宽宥，丢了这颗人头，也毫不怨你！”

一个将军朝他走来，接过布包，解开，送到马车之前，随即掷在地上。

他回身缓慢朝外而去，到了门口，忽又愣住，回身看向阿玄，面带微微迷惑：“敢问玄姑，我对不住你在先，为何你却帮我？”

“你不带一兵一卒，亲身提乌戎使者之人头，去处庚敖赔罪，此其二。只要你有胆色做出如此赔罪之举，庚敖必然不会杀你，更不会灭你阖族子民。”

阿玄道：“亡羊补牢，犹时未晚。你虽刺庚敖，但源于被迫，幸也未伤及人身，另有可回旋的余地。”

……

野利氏终究道：“我对你恩将仇报, 猪狗不如, 我本身亦是晓得！只是我的一个族弟落在穆人手里, 我须得换他返来！我再无路可退！”

阿玄并未下车。她持续坐于车中，透过安车前垂下的一面挡布，看着野利氏提着以布裹着的人头，披发袒胸，徒步去往隘口。

阿玄谛视着他：“这两日我虽被你限定行动，但也传闻了些此事的来龙去脉。听闻乌戎背后靠着楚人。然首级你的背后，又能倚靠何人？”

他踏着野地里遍及的渐渐染上了秋黄的荼，窸窸窣窣声中，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几近是在向她驰驱而来。

这男人便是穆国国君庚敖。

野利氏游移了半晌：“方才我已派人去追那费颌，第一条并不难办。只是这第二……”

“战，必败无疑，只是迟早的题目。”

阿玄又被送回了那顶位于中间的最大的王幄里。

远处是一道由两侧相对山岳天生的隘口，山壁峻峭，直插而下，犹天工刀劈斧斫，森森压人之势，当头而下。

野利氏大步朝前，一向到了那辆驷马战车之前，双膝跪地，将手中那一大包还在往下滴着人血的东西高高举过甚顶，呈向庚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