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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娘便道:“这些绢纱料子,穿在身上更加燥的慌,不过涂个都雅罢了,哪如那些棉布舒畅,我是想裁做一身在家里头穿,反正旁人也瞧不见,本身舒畅便是了。”
一时饭毕,让人撤下,端了茶上来,宛娘只吃了半盏,便觉有些汗意,许是现在有身的原因,些许禁不得热,执起手边的团扇,扇了几下,也未觉风凉,低头瞧了瞧本身这一身,轻浮白衫儿,下头虽只一条绢丝裙儿,却长及脚踝,美则美矣,热上来却也难受,里头只穿了半截亵裤儿,已是不得了,在家穿穿罢了,若出门,里头还得套上一层,实在如许的纱绢料子,穿在身上也不感觉风凉,反觉炎热,忽想起本身本来穿的那蓝布衣裳倒好,便唤了吴婆子出去道:“寻些粗棉布,让丫头下头烧烙铁备下。”
便出去叮咛常福回府跑了一趟,倒是快,只一炷香的工夫便返来了,倒拉来半车的布料,唤人搬了出来,跟梅鹤鸣回道:“老太太那里让把这些一总都搬来,让爷瞧着裁做衣裳,缺甚么也别去外头迈去,尽管回府里拿,这些也有旧年存下的,也有爷去苏杭买来的,老太太那边收着,就等着爷的好日子上用呢。”
之前曾听祖母说过些,延平侯这位夫人在家做女人时,乃是相府令嫒,令媛贵女,天然藏于深闺内院当中,能见着面的,也只常日来往的内眷夫人们,凡是见过,没有不赞的,后逢太后千秋,宫中设席,陈相夫人带着女儿去宫中给太后贺寿,太后见了,赞一声道:“满都城的女孩儿,都被这丫头比下去了。”自此便有了第一美人之称,后许嫁延平侯,曾生一女,闻听三岁短命,谁曾想,过了这么多年,又道人没死,只被拐卖的不知去处,触及家丑,只得推说短命。
梅鹤鸣听了,倒不由嗤一声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那些贫苦的老百姓倒会纳福,成日穿戴粗布衣裳,这些丝绸倒不好了,真真你这小脑袋里,成日惦记的甚么,怎就如此奇特。”想了想又道:“那些棉布一色青黑,穿在身上欠都雅,我记得老太太那里有一种料子,叫怀素纱的,若裁了衣裳穿在身上,暑热天里,如水之波,如木之理,浑身活文,最是轻浮风凉。”